“去朱光贸住的镇上。”辜禹发动了车子：“抱紧我，小心掉下去。”

他的背脊宽阔而结实，车子有点颠簸，连漪犹豫了一下，觉得还是命要紧，双臂便环了上去，侧头看着两边大片的田地，金灿灿的谷物中间，依稀有忙碌的农民。

有连漪帮忙指着路，二十分钟就到了，路边一群老人围在一起正打牌呢，辜禹把头盔递给连漪，走上去询问，这次问的内容是：“知道朱光贸吗？他这个人怎么样，有没有跟他有仇的人？”

几乎所有老人都认识这个姓朱的，说的话也都差不多，这个人是远近闻名的无赖货色，每天游手好闲，什么事儿都干，几乎人人都讨厌他。

至于仇人，人们就不大清楚了，最后还是旁边的路人插话：“仇不仇的咱也不知道，就是听说他前几天刚和住在前头街上的老李家儿子打了一架，还闹到派出所了呢。”

辜禹听了很满意，问清楚这个老李家儿子的住址，道了谢，又带着连漪上了车。

连漪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头卖的什么药，只好乖乖的跟着，到了那家门口，他停好了车，却不让她进去，摸了一下她的头发，说道：“好好给我看着车。”

自己走过去敲门。

连漪站在外头百无聊赖，瞥见旁边有个小卖部，进去买了两根奶油冰棍，坐在台阶上啃。

一个流鼻涕的小屁孩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前头，羡慕的盯着她手上的冰棍。

连漪招招手叫她过来：“你会玩儿什么游戏啊？陪姐姐玩儿一会儿，姐姐就给你吃冰棍。”

同时晃了晃另一只手上没拆封的冰棍。

小屁孩眼睛一亮：“那我们玩儿跳格子吧。”

捡了快石头在地上画了起来。

很简单的小游戏，连漪小时候也玩过，她把冰棍放在台阶上，站起身来跟那孩子跳了一会儿，出了一身汗，有点儿累了，又坐回去歇着。

小屁孩眼睛亮闪闪的看着她的冰棍。

“孩子。”连漪看了她一眼：“你知不知道陌生人的东西不能随便吃？万一里头有毒，你吃了就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啦。”

说着拆开包装，把那根已经化得黏糊糊的冰棍塞在嘴里。

孩子眼里噙着泪，跑掉了。

辜禹出来的时候，连漪正瞪着手里的两根木棍发呆。

“你到底干什么去了？这么长时间。”她抬起头看他，神情沮丧：“我等的太无聊，居然吃完了两根冰棍。”

“明天你就知道了。”辜禹把她拉起来：“这么瘦，还怕胖？”

指了指她的后面：“全是土，拍一拍。”

连漪摇头：“不是，我不能吃凉的，吃多了鼻炎会犯。”

“那你还吃？”辜禹等了一会儿，见她完全没有动作，就亲自伸手给她拍灰。

连漪要躲，被他强拉着不让动：“早干什么什么去了？站好。”

“疼！”

“疼怎么了？谁让你自己不注意，这么脏的地方也乱坐。”

回程的路上天色已经渐晚，连漪环着他的腰连打了好多个喷嚏，整个人一蹦一蹦的。

“你这一路上，往少说也打了五十多个喷嚏吧？”把她送到了门口，辜禹停下车，一条腿撑着地，回头说道。

连漪下来，站在地上，吸了吸鼻子，转移话题：“你家里的碗，我还没有洗完。”

“不用了。”他随手把她的拉链拉到最顶上：“你赶快回去泡个热水澡。”

“嗯。”她答应了一声，转身要走，却又被拉着帽子拽了回来。

“你在这儿要住几天？”他问道。

她想了想，说：“大概，大后天走吧。”

这时院子里忽然传出了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不一会儿院门就嘎吱一下开了条缝，昏黄的灯光透出来，在地上画了一条斜斜的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