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树叶照射下来,在他的身上留下斑驳的影子,如今已是秋天,气温也渐渐低了起来,他却并不怎么怕冷的样子,肩膀上搭了一件薄薄的棉质短袖,底下是一条黑色迷彩花纹的长裤,下摆塞在系带皮靴里面。
“是啊,那就不巧。”连漪莫名觉得有些尴尬,迟疑了一下,还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其实吧,要说起来,也是很巧的。”
辜禹好像在故意抬杠似的,笑了笑又说:“今天我来小树林健身可是临时决定的,但还是遇见了你,这不就说明咱俩有缘吗?”
他说着,在她面前站定,低头看着她。
男人的身体离得太近,连漪后退了一步,尽量让语气变的平缓一些:“辜先生,我晕肉,您能穿上衣服不?”
这时鱼竿动了一下,她急忙往回收杆,结果啥也没有,她叹了口气,又扔了回去。
辜禹饶有兴趣的看着她的动作,一抬手把衣服套上了:“那你这个毛病还挺特别的,抽空上医院看看吧,不然以后的生活会少很多乐趣。”
连漪听出来他话里有话,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生生忍了回去,坐在椅子上,盘着腿发呆,脑袋垂得很低,脖子微微向前勾着,像天鹅的颈子。
辜禹的目光在那白皙的皮肤上转来转去,眼神探究:“你今天面对我的时候很不自在,这是为什么呢?”
“有吗?”连漪皱眉,想一想,说道:“因为你对我而言身份不同了吧,总感觉对你说话要客气一些,最好时时刻刻带着赞美那种。”
“那你可以试一试。”辜禹笑道。
连漪真的站了起来,特真诚的看着他,深吸了一口气,憋了半天还是摇手道:“不行,太肉麻了,我说不出来。”
“其实你可以不必这么在意,那件事对我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他随口说道,靠在树干上,抹了把脖子上的汗水,随手指了指连漪放在地上的保温水壶:“这个是水吗?我很渴,能不能喝一口。”
“是糖水,红糖水。”连漪把鱼竿架在椅子上,拿起水壶拧开给他看,里面还冒着热气。
“是吗?”他伸手接了过来,仰头喝了两口,喉结耸动,连喝水的样子都十分帅气。
“很好喝,谢谢你。”然后递了过来。
连漪接过来,拧紧盖子,若有所思的眺望了一会儿那宁静的湖面,说道:“我并不认为举手之劳的恩,不值得去报答。就像是一个富翁给了一个穷人一万块钱,虽然对于富翁来说,那个钱是不值一提的,但是对于穷人来说,那笔钱可能就是他全家的救命钱。你能说那一万块钱不重要吗?对我而言也是这样。”
男人盯着她,似笑非笑:“越来越发现,你真是一个有趣的人。”
一阵风吹过,沙沙的落叶声响起。
“过来。”他的手指曲起,向着他勾了勾。
连漪狐疑的看着他,没有动。
他便一步跨了过来,伸长胳膊,从她的脑袋上取了一片金色的落叶,指尖顺势在那蓬松的黑发上揉了揉:“走吧,给你一个报恩的机会。”
“什么?”连漪问道。
“还要继续钓鱼吗?”辜禹没有正面回答,看了眼她放在脚边的桶子,上头有盖子盖着,也不知道里头到底有没有鱼。
连漪急忙把那桶子往里踢了踢:“不钓了。”
见辜禹盯着她看,又解释道:“我不怎么会钓鱼的,就是想出来坐一会儿,看看风景。”
“看出来了。”辜禹笑道:“你的耐心是足够的,只不过是缺少经验。”
他弯下腰帮她把东西拿起来拎着:“如果你想学的话,有时间我可以教你。”
连漪便起身把椅子收了拿着,另一只收拎着水壶,跟着他走了出来,问道:“你钓鱼技术很好吗,每次能钓几条?我运气好的话能钓个一两条。”
辜禹当先走在前头,见她没有跟上来,站下来等着,听了她的话,很难得的皱着眉头想了下:“这个我真不知道,没数过。”
连漪无语,心想,你咋这么狂呢。
“你领我到你家里来干什么?”连漪站在一间宽敞的屋子里头,四下打量。
这里正是她先前来送药的那个山间别墅,今天还是第一次看到室内的样子,装修简洁而富有设计感,只是家具少的可怜,大声说话的时候还能听见回音。
“报恩啊,我饿了,帮我做饭。”辜禹一边走一边抬手脱掉上衣:“我洗个澡去,厨房在那边。”
手朝着旁边的一个门指了一下,忽然转身攀上了中间的一根立柱。
连漪吓了一跳,仔细再看,那柱子竟然是直通上面的,只见他身手十分敏捷,几下就到了顶端翻身进去,身影消失在二楼。
这个人是猴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