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谢闲推出去的祭神者们如释重负,就像丢掉了心里的全部负担。但他们还没来得及庆幸一秒,就感受到了神明们一致投来的目光。
神明们嘲弄地轻笑着,一双双美丽的眼眸里带着对祭神者们的戏谑,就像一早就看透了他们会做出的选择,将他们彻头彻尾的玩弄在掌心
祭神者们刚刚擦去的冷汗刷的一下又淌了下来。
他们分明已推了个替罪羊出来,身体却更加冰冷了。神明的凝视、絮语纠缠在祭神者们的眼前和耳边,不断地击打着他们并不强大的心房。
谢闲完了,接下来也总会轮到自己的
银发紫眼、雌雄莫辨的神明轻迈着步子上前,他的穿着亦如他的面容阴柔那般,紫色的轻纱只遮住了腰际,其余大片云雾般虚渺、苍白的皮肤上残留有欢好的痕迹。
他拽拉住了谢闲,将他引到自己的座位,一处美人软榻上。
软榻绵软如同云朵,像是由大片狐狸的软皮做成,但在这处软榻上,还有着一个完全不容忽视的装饰物一个栩栩如生的美人头颅。
不、这美人头颅不是用栩栩如生来形容的隔得远的祭神者们顾及自身都来不及,更无暇顾及软榻的细节,“乖顺”的靠近了的谢闲却是看得分明,这头颅是一个还活着的人。
她的嘴唇微张,依旧在呼吸着,面庞如同桃花般鲜嫩美好。但她脖子以下的地方却没有充盈的身体,而只有一张皮,组构成这张舒服的软榻的平铺的皮
神明不知道用什么方式,让这个人在变成这种惨样的同时,还依旧活着
卧、卧槽
这踏马是个活人,吓死我了
在亲眼看见美人头颅眨眼的一瞬间,直播间观众们才发现这堪称是变态扭曲的装饰物。
他们登时头皮发麻,从心底深处生出种作呕感来,仿佛亲手触碰到了眼前的这块人皮。
直播间观众这边立刻就因为这个插曲心生退意,他们叫嚣得再厉害,也无法扼制在第一时间产生的惊悚、畏惧感。
地狱难度,什么叫做地狱难度这就是地狱难度
这偶然瞥见的一幕,叫直播间观众们心里都炸开了花。
他们投过屏幕凝视着这些神明,仿佛窥探着一个个人形的怪物,就算是千方百计想要看谢闲这个主播出丑的观众也都在此刻生出了一丝绝望该怎么活下去这根本就是死局
观众们去回忆暴君书中的内容,试图找到摆脱这些神明的办法。
可就算是书中的主角黎容渊,在他最弱小的这个时候,也唯独只瞥见了一眼神明们。
暴君书中,在收取了足够的神仆,造成一场无声的杀戮以后,这些神明才翩翩然离去。
后期黎容渊倒是杀神明杀得痛快,可谢闲有他那样的非人血脉,有他那样不断崛起的契机吗
他什么都没有,他这个身份被送到这里,更代表着族人的彻底放弃。
更别说,谢闲已被这个神明给看上,连当个缩头乌龟明哲保身都做不到。
直播间里登时陷入了一片死寂当中。在遥远的地方,一个观众疯狂地蓐着自己的头发。
他对于谢闲这个主播的行径可以算是嗤之以鼻,觉得他太过傲气,要是听他们这些观众的话早脚踏诸神,一跃成为新的主角了。也因此,他活泛在弹幕上,讥讽嘲弄的话不少说。
但现在,摆在面前主播面前的困境在他看来就是个死局,搞什么啊
他眼睛里瞪出了血丝,脑海里还回荡着那美人头颅的可怖一幕,往常敲击键盘的手死死僵在那里,一个字也打不出来。
良久,观众才泄气又憋屈地打下一段他自己看了都弱气的话。
这就是个没办法的死局要不、要不主播先委屈一下自己
他不甘心啊,这算什么怎么想都根本无能为力啊
直播间的泄气没有传到谢闲这边来。
阴柔的神明托起谢闲的脸颊,从上自下地俯视着他。他的指尖在谢闲的脸上缓慢地摩挲着,紫色的眼睛里带了笑意,可这种注视更像是蛇类凝望猎物,带着叫人发寒的阴冷、晦涩。
神明欣悦地打量着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新的神仆,看谢闲乖顺地半敛着眉眼,如同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呵呵”神明笑出声来,眼眸倒像是在看着个好玩的死物,“我是瑟林,是你的主人,坐到我腿上来。”
他的暗示再明显不过,且手已放肆地搭上了这件为祭神者特意准备的取悦神明的衣物,另一只手则欲要将谢闲拽到自己腿上来。
周白从侧面看见,谢闲的脸上依旧是平淡的、没什么表情的,但这在他看来分明是已经被吓得不知道怎么反应了
神明,这该死的神明他要当着他们的面,侵犯他也同时是在杀鸡儆猴,是要警告、戏耍其它的祭神者们,让他们认命,让他们明白自己是神明的“脔宠”这个板上钉钉的事实
周白将嘴唇都咬破了,他大脑一片空白,眼睛已经红了大半。他偏过头去,不敢去看这即将发生的太过恶心的一幕
“乖孩子”神明发出粘稠、含糊的声音,紫色的眼睛里有异样的微光闪烁着,如他所想的那般,谢闲眼中逐渐失去焦距,渐渐地变得空洞。
每一个神仆都是他们用相同的方式制造出来的,而在阴柔神明心里,谢闲已经是转化中的半个神仆了。
他将失去自我,成为一具令神明再满意不过的皮囊,想尽办法地取悦服侍他们,这是神明的恩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