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也理解了,怪不得蓝安长得那么漂亮,却一直没有结婚,她曾经说想帮蓝安介绍对象,她也婉拒了。
可是这个男人……为什么会被铐在家里呢?
男人带着颈环,有根铁链子铐在了男人的脖子上,铁链非常长,有数米的样子,看样子他能够自己走到一旁的洗手间,只是活动范围有限,走不出房门。
“你可以现在帮我打开了。”男人说着,用手指挑起自己脖子上的颈圈。
刘玉梅整个人还是懵懵的,她感觉到了一丝危险,她觉得自己应该报警,或者是打电话给蓝安问个清楚,可是鬼使神差的,她看着眼前的男人,把手里的钥匙递了过去……
苏回第二次走进了审问室,他低下头,面对一言不发的蓝安。
“真正的细沙,应该是个男人,年龄在二十岁到三十岁之间。”
“你愿意袒护他,他可能他是你的亲人,或者是……你喜欢他?”
“我们查了你家的信息,家中已经没有其他人了,那么他是怎么和你生活在一起的?寄养?他也是矿工的孩子?他家人出事了?”
苏回说到这里,蓝安有些不安地攥紧了手指。
“他可能是和你父亲学习的制作炸弹,最初你以为那是兴趣,知道后来,你才发现,他是为了杀人……”
“你早就知道他是细沙,也早就准备好了這套说辞。”
“细沙没有继续作案,可能是因为这两年里,他出事了,受伤了,或者是你找到机会,把他关起来了……”
“可是你还是放不下他,你做好了准备,一旦东窗事发,你就帮他顶罪……”
苏回一句一句说着,有的是疑问句,有的是肯定句,他的手杖触碰着地面,发出轻微的回响。
他的语速不快,每一条都是一些实际的证据推论出来的。
根据资料显示,蓝安的父亲蓝子闻所在的矿厂在十八年前发生了一起矿难,当时有五人确认死亡,三人失踪。警方已经去核对死者的名单,他判断,那个男人也许是其中的遗孤,他们有了怀疑的对象,只是还需要时间来查证。
蓝安睁开眼睛,看向苏回,眼前这个人,究竟是什么人?警察吗?……
为什么他说的每句话都是对的……
她的身体抖成一团,汗从额头不停冒出来,脸色也更为苍白,
陆俊迟甚至怀疑,眼前的女人可能会晕倒在审问室里。
苏回还在继续施压,他希望蓝安能够早点松口。
可是他也清楚明白,他的话,可能抵不过蓝安对那个人的感情。
“在你原本的计划里,当你被抓到,你就会放他自由……可是……你这么做,换不来他的感激,反而会让事情进一步恶化……”
苏回说到了这里,微侧了头,他决定下一剂猛药。
“他应该知道你愿意为他顶罪,你今天坐在这里,就说明,他已经抛弃了你。”
蓝安抬起头来看向他,目光复杂,似是在祈求他不要再说了。
“他是怎么接触到董桉辰的呢?也许是一个窗口,也许是一个缝隙,足够他们对话,传递信息……他催化着董桉辰心里的**,让他去帮他杀人……现在也有人在询问董桉辰,就算你不说,他也迟早会供述出来的。”
事实上,在董桉辰的问询过程之中,警方遇到了瓶颈,那个男孩并没有把话说清楚。他对很多问题的叙述也是颠三倒四的。
蓝安才是能够让他们更为接近答案的人。
苏回说完这些,蓝安的手指又是微微一动。
苏回又说:“你现在放了他,他会比两年前百倍,千倍的凶残,也会有更多的人死于非命……”
蓝安终于开口了,她睁开了眼睛,嘴唇颤抖着:“不……不会的……”
她吐出这几个字,就像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随着时间的推移,蓝安也有些焦虑,有些不安。
事到如今,她还在留有一丝希望,希望那个人能够平安,能够逃过一劫,能够改过自新。
苏回皱紧了眉头,还不够,砝码还不够,只凭这些,她可能不会供述出真相的……
正说到这里,陆俊迟的手机忽然一响,他转身出去,接了个电话,两分钟以后他开门回来。
“蓝安,我们在你的家中,发现了一具老年女性的尸体以及一条被打开的锁链。死者是住在你家对面的邻居,刘玉梅!你现在必须告诉我,那个人究竟是谁?!”
警方还是去晚了一步,他们进入时,屋子里已经空了,他们没能阻止新的悲剧发生。
“刘玉梅死了?”听到这个消息,蓝安的双目忽然睁大,“她……她是怎么死的?”
“窒息而死!”陆俊迟的语气之中带着怒意,刘玉梅是被人活活掐死的,那是一个怎样的禽兽,就连一位老人都不会放过。
“他还抢走了刘玉梅的手机,钱财以及身份证。”
怎么可能?!
她……她只是让刘玉梅帮忙放了他。
可是他为什么会杀了她?!
蓝安的眼睛湿了。
她以为,两年的囚禁生活能够磨平那个人的性子,可是现在看来,她就是那个把毒蛇揣到了怀里的农夫。
她的父亲收养了他,她们青梅竹马长大,可是到最后,只得到了这样的结果……
她的眼泪顺着脸颊,不停滑落,干裂的嘴唇翕动着:“他……他是我父亲收养的孩子,叫做宋蓝恩。”
蓝恩是她父亲给他起的名字,宋是他原来的姓。
从他八岁起父亲死于矿难,母亲心脏病发作也离开了人世,他就一直和她生活在一起了。
她困住了那个恶魔整整两年。
蓝安掩面,失声痛哭。
现如今,他终于获得了自由,而她也成为了助纣为虐的帮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