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不是?”周乘既论证后再反问曲开颜,“无边无际地交代这些琐碎的事,是不是有点傻?”
曲大小姐看起来不沾人间烟火,却十足反骨接地气,“不会。我就喜欢有活人气的人。不过,”她关心地问他,“你赶不上地铁怎么办?”
无效话题继续。
“打车。”周乘既继续无效回答。
曲开颜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外头有人敲门,是盼盼她们要歇在这里,要开颜给她们找换洗衣服和一次性内裤。
门没锁,盼盼径直进来,口里也都是些女人私房话。
曲开颜嫌她们烦,“哎呀,让疏桐给你们找嘛!”
“她找得着,我还要你。”
“她们要内裤,我不要,我来前洗过澡了,你给我找个护垫呢。对了,我上回是不是有个内衣在你这的啊,你有没有给我扔了啊。”
曲开颜:……
盼盼见开颜不理她,问得更紧了,“你给我扔了我就回去了,没得换,你的罩杯太小了,我穿不上!”
曲开颜真是恨不得把盼盼的嘴缝上,“你大你了不起。”
盼盼压根不知道开颜在讲电话,突然看到边上的手机亮屏着,才意识到什么,哈哈大笑,不过依旧问她,“到底扔了没啊?”
“没有,在菩萨香桌前供着呢,快去拿吧!”
孟盼盼心惊肉跳状,她妈妈信佛,不准开颜这么说,“说笑归说笑,别拿菩萨开玩笑。”
等小室重归消停的时候,曲开颜喂一声对面……
周乘既那头酒意下头后的冷静调,“快十一点半了,曲小姐早点睡吧。我也得叫车回去了。”
曲开颜:“喂,你知道我叫什么吧。开颜,曲开颜,你能不能不要喊我曲小姐啊,听起来好有压迫感。”
周乘既不跟她纠缠了, “挂了,我叫车子了。”
嘟地一声挂断通话。周乘既叫完网约车,在马路边等车的时候,收到曲开颜的信息——
曲开颜:你全听到了。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周乘既不打算理会。
直到网约车到他眼前,周乘既依旧浑然未觉,他在饮冰乌龙茶。
司机冲他揿喇叭了,本尊才回过神来,落拓把手里的杯子,连冰带水地扔进垃圾箱里。
次日,周二。
整日的工作量下来,人相较周一松泛多了。
连带着周工今天也没排加班,他和助手早交代好的,今晚私事,有事电联他。
快到下班时间,助理小吴切内线给周工,说楼下有访客。
因为周工今天没交代任何访客名单,楼下保安处程序确认一下。直到元小波意气风发地闯进周乘既办公室的时候,周工都一脸不好客的嘴脸。
元小波不爽,包往正主桌案上一扔,“行啊。这位置还没正式升上去呢,谱就给我摆到十里地外了,啊!”
元小波这一周出公差,在他们上海研究院。昨天下班,元周二人还开全尺寸讨论会议的。
今天就高铁闪现过来。
周乘既歪坐在案前转椅上,不拿对方当客户,反倒是冷落人的渣男嘴脸,“你过来干嘛!”
“我三点就没活了,就干脆过来找你喝酒啊。”元工这个姓真没白姓,时时刻刻元气满满。
周乘既手托腮,像听到了又像没听进去,随即,松开托腮的手,曲指刮刮眉毛,老伙计之间,倒是一点不怕得罪人,“那什么,要不你还回上海吧。”
“这叫什么话!周乘既,老子是你甲方,有你这么跟甲方说话的嘛,你们陈适逢教的啊!”
“别跟我提这个名字,我头疼。”
晚上七点差一刻。
周乘既的车抵达曲开颜的工作室门口。
曲开颜再潇洒不过的春装扮相。几次碰面她,她都是一致的穿衣风格,舒适松弛。
一件露肩颈式的开口白衬衫配黑色抹胸的连衣长裙,着她身上,有着去参加前男友葬礼的隆重冷艳气焰。
曲开颜站在台级上,看着某人依约且准时地泊停下车来。
饶是穿少了,腿肚子甚至在打颤。但是瞄着周乘既从他车上下来的时候,算是被弥补了吧。
这个人开着辆黑色的丰田普拉多,确实挺让曲开颜意外的。
说真的,周某人的车在曲小姐认识的男人里,可能二十名都排不到。
然则,别的男人都是车抬人,周乘既人抬车了。
他从车里下来,一身再日常不过的防风衣,帅逼还真的不挑衣服。随便穿也给他装到了。
周乘既走过来,礼貌端详的目光,把手里的袋子递给曲开颜。
曲小姐压根心思不在这上头,哪里管他给她什么。只心里鄙夷直男,你给我一管药,弄这么大的袋子干嘛。
下一秒,才发现袋子里有只新鲜还带着标的鸭舌帽。品牌到款式,与她被扔了的那只丝毫不差。
曲开颜有点讶异,“这是?”
周乘既:“你既然医药费没要我赔,那就赔你个帽子吧。”
有人沾沾自喜。不想笑的,没忍住。
得意忘形的曲大小姐,不过收了只鸭舌帽,甚至这在她追求者送礼排名里,要到倒数的地步。
偏她受用得很。
受用的人收起骄矜的梨涡,步步为营,“这样啊,你赔我这个帽子,要不我请你吃饭吧。”
有人很上路子。嗯,起码的绅士品格还是有的,“我请你吧……”
“如果你不介意多个人的话。”周乘既这个家伙说话大喘气。
曲开颜这才发现他车里副驾上,还有个人。男人。
周乘既再人畜无害地朝她说些什么,曲开颜傲慢昂着头,她决定收回刚才表扬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