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洛也在看着他们。看着这些在他面前聚集,凝铸成一个铁铸的方块,连那些暴力的警察都没办法冲散开的华夏同胞们。
有五十多岁早就过了容易激动年龄的大爷,有三十多岁正当壮年的大叔,还有骨子里的血液容易沸腾的年轻学生和带着孩子的妇女----
他们有的人额头被擦伤了,有的人胳膊在冲突中被打折了,有的人腿部受伤了,更多的人脸上割出了口子-----他们的衣服被扯破,钮扣被撕掉,上面满是灰尘和干涸了的黑色血迹。
可是,他们的表情是肃穆的,眼神是坚定的。
这种眼神在秦洛的身上可以看到,在张博的身上可以看到,在厉倾城的身上可以看到,在大胡子的身上也可以看到。在所有华夏同胞的身上都可以看到。
这是灵魂,是标志。也是民族的图腾。
秦洛想从轮椅上站起来,被护在一边的张博给按住。
“秦洛,你要做什么?”张博紧张的问道。
“让我起来。”秦洛说道。
“可是你的手受伤了。不能乱动。”张博说道。
“我的脚还是正常的。”秦洛固执的说道。“放开我吧。让我站起来。”
张博看到秦洛坚持,也只好松手。
秦洛从轮椅上走下来,大头走过来帮他整理了一番长袍,让它能够更加熨贴的穿在他身上。
然后,秦洛很郑重的,对着面前的人群九十度鞠躬。
“谢谢。”秦洛说道。
他没有用喇叭,也没办法更大声,说出来的话或许只有身边的几个人能够听见。
可是,他知道,他们会明白的。
哗啦啦-----
站在秦洛前面的人群惊慌似的向两边逃避,谁也不愿意接受他如此大礼。
秦洛这么一躬之威,竟然把这方块大阵给劈出一条笔直宽阔的长条通道。
那些围观的外国记者们满脸惊讶,实在没办法理解这些华夏人的想法。在他们的眼里,这堪称神迹。
很多人甚至认为,这跟燕京奥运会一样,是提前排练好的。
“神医,你这是做什么?”
“对啊。你无缘无故的给我们鞠躬做什么?我们可受不起啊。”
“会折寿的-----”
大家七嘴八舌的问道,他们还不知道巴黎政府已经答应了他们第二个要求的事情。
秦洛笑笑,示意张博拿来喇叭。
他清了清嗓子,用尽用身的力气喊道:“他们同意道歉。我们胜利了。”
哦-----
数万华夏同胞齐声呼唤,场面壮观,却又感人肺腑。
看到这些同胞的笑脸,秦洛即觉得开心,欣慰,又有一种微酸的感觉。
打人者道歉,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为什么在这些同胞身上,就这么的艰难曲折?
“如果我对你们说谢谢的话,实在是太见外了。中医不是我一个人的,尊严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只要你长着黄皮肤,黑眼睛,骨子里流敞着华夏的血脉,你们就和我一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我们华夏东人讲究乡田同井,出入相友,守望相助,疾病相扶持。我的手受伤了,可能很长一段时间没办法帮你们治病-----但是,大家放心。我会立即组织中医公会的一百名优秀医生来巴黎为你们义诊一个月。我会和中医协会一起,在法国或者其它的国家派遣更多优秀的中医----让每一个华夏人,都能看的了中医,用的到中药。只要你们愿意。”
“谢谢神医。”
“谢谢神医。”
“谢谢神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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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耳之词,全是观众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