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简毅侯入城,梧州难民皆数都聚集在平舆街,若是并无意外,平舆街此时应是正在施粥,这些人怎么出现在这里?
容悦脑海里飘过数个疑惑,忽然想起昨日周氏突然将她唤去的场景,她身子一寸寸僵硬,她扯着嘴角,问玖思:
“昨日夫人唤我去主院前,可有谁去过主院?”
玖思并未看见外面的场景,看着容悦的神色,便知少夫人又是发现什么,她拧着眉,仔细思索,最终摇摇头:
“奴婢也不知晓,不过自从少爷受伤后,每日在少夫人请安之后,畔昀也会去主院请安,表少爷偶尔也会过去。”
容悦紧握着手,指甲似要刺进手心的肉里,她一字一句地问:“昨日表少爷去了吗?”
她没有去想畔昀,因为畔昀没有那个能耐。
“奴婢不知。”玖思先是摇头,又看着容悦的神色不好,连忙皱眉道:“少夫人,这是怎么了?奴婢回府后再去仔细打听一番。”
不等容悦理出思绪,前方就已经乱了起来,容悦咬着舌尖,不过片刻,就听见有马蹄声从马车后往前而去,随后,前方的嘈杂声就归为平静。
容悦倏然闭上眼睛,渐渐地,她忽地溢出轻笑,声声悲凉让玖思心底发慌:“少夫人,您怎么了?”
容悦睁开眼睛,按住玖思,她平静地说:“我没事。”
她掀开帘子,朝后看去,在看见紧跟着马车后方的男人时,她忽地隐约知晓今日他为何出现在此。
她放下帘子,不再去看,她知晓,与他不过是举手之劳,可对她来说却是天大的恩情。
容悦深呼了一口气,将这分心思放置一边,她素来知礼,而今日他人给的大礼,她定然会有回报。
马车在罗府前停下,她下了马车朝后看去,却是不再见简毅侯一行人,容悦收回视线,带着人前方主院,回府后总该是要去同周氏请安。
到达周氏院子中,周方琦正在其中,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屋里的气氛有些僵硬。
她走进来时,恰好看见周方琦眼底闪过的惊讶和不解,容悦心下冷凝,攥紧了手帕,才让自己保持平静,弯腰朝周氏行礼,周氏有些不耐烦,说了两句话后,便打发让她退下。
走出房间后,便听见屋里传来两人的争吵声,隐约掺杂着侍妾的字眼。
零碎的字眼传进容悦耳里,她隐隐猜测到两人争吵的所为何事。
容悦紧抿着唇瓣,朝身后院子看了一眼,回印雅苑的路上,却是遇见了畔昀,自从她被接出印雅苑后,容悦就不曾见过她。
她站在小道旁,攥着手帕,来回走动,似乎是在等人。
容悦脚步顿了顿,就见畔昀眸色一亮,朝她这边走过来,容悦站在原处平静地看着她。
畔昀穿着粉色的褶皱罗裙,外面套着一层轻纱,发髻上带了玉簪,模样娇俏,她走过来,弯腰行了礼:“奴婢见过少夫人。”
且不说她现在还不曾有名分,便是当真成了罗玉畟的侍妾,也要对着容悦自称一声奴婢。
容悦蹙起眉尖,似有些不想看见她,却耐着性子,轻轻颔首:“起吧。”
四周有下人时不时看过来,容悦眸光微闪,不着痕迹地敛了敛眼睑。
她心知畔昀在这儿,是专门等着她,可她却没有什么心思陪着她耗时间,说完这句话,她就准备离开,却不想畔昀上前一步,焦急地拦下她:
“少夫人且慢,奴婢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