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舞显然有些体力不足,渐渐地落在了后边,祁慕晗察觉到身后的人跟的远了,于是回身朝着身后看去,只见施隐迎合着言舞放慢了脚步,正说些什么鼓励着言舞前行。
这一幕倒是让祁慕晗有些琢磨不清,按说自己的内功修为勉强称得上是上流,在这沙漠中走了近半天的时间,已然是有些吃不消。
而这眼前的施隐,一个普通人,竟然只是呼吸微微的有些急促,步履依旧稳健,好似比自己还强。这让祁慕晗一时间不知道是何原由。
多想无益,祁慕晗迎着施隐和言舞二人一同进了麟州城。
客栈小憩之后,三人换好了干净的衣服再次出发。
这药田方向未知,三人在城中漫无目的转悠,药铺、医馆、就连铁匠铺都打听了一遍,还是一无所获。
就在三人有些焦急的时候,突然祁慕晗远远地瞧见一个玖离门装束的年轻男子手里提着几个酒囊从一个酒肆中出来。
祁慕晗示意施隐和言舞二人跟上,自己先一步追了上去。
出了城门,玖离门弟子走的很急,沙漠依旧是狂风大作,害的祁慕晗、施隐和言舞三人费了好些功夫才追到近前。
远远地,玖离门弟子渐渐消失了,三人急忙加快脚步奋起直追,直到越走越高,当三人到达至高点时,便瞧见了药田的模样。
这是沙漠中的一处凹地,四四方方一片生长茂盛的田地出现在凹地的中央,四周围着几个麻布的帐篷。
十几个玖离门弟子装扮的人正在田地里忙碌着,看似采摘的模样。
一旁停放着五六辆车,有马有驴,一看便是之前经过的那个镇子上抢来的。
“应该就是这里!”施隐暗自庆幸,终究是赶上了。
忽然,帐篷中走出一人,这人祁慕晗可是认识,正是殷拾琼那厮。
“此人是玖离门殷门主的次子殷拾琼。”祁慕晗向二人介绍到。
施隐似是也认出了此人,暗暗的点了点头。
言舞躲在祁慕晗身后,见二人此刻都没有注意到自己,于是背身偷偷的拿出了玄诡,嘟嘟囔囔自顾自的一阵说辞,玄诡之中便掉落三枚铜钱。
此卦乃小吉,言舞瞬时高兴的笑出声来,这一笑引来了祁慕晗和施隐双双回头,奇怪的看着她。
“言舞,你在弄什么?”
言舞慌忙收起玄诡,转过身尴尬的笑了笑道:“没什么,女儿家的事不要问。对了,接下来打算如何?”
施隐看了看凹地里成熟的暌草,思索了片刻道:“这暌草采摘后不宜立即装车远行,会烂掉,需先晒干才可,时间充裕,不如就等夜里偷进去,将暌草毁掉。”
“好,一把火烧了它!”祁慕晗激动到。
“万万不可,这暌草燃烧,烟气有麻痹的作用,这么多暌草同时点燃,我们三个怕是也会搭进去。”
“那这该如何毁掉?”
“我早有准备。”施隐从包袱中掏出一个精美的陶瓷瓶子,展示了一下,说道:“这个里边是我精心配置的药粉,只要广撒在暌草上,不出半个时辰,暌草便会腐烂。”
“施兄,真有你的!交给我吧,夜里我自己去就足够了,你们二位就瞧好吧!”祁慕晗自告奋勇。
“这药粉费了我不少的药材,算算昂贵得很,祁兄可要好好使用!”
“会的会的!”
施隐一脸不舍的将药瓶交给祁慕晗,像是失去了什么宝贝一般。
祁慕晗看在眼里,心里想着:爱财如此也是绝了,当初黑竹崖之上,那青面人的无名帖,称是什么挑战药师阁赢的,现在想来,怕是施隐卖给他的吧!
夜幕已深,祁慕晗一个人悄悄的靠近了药田,躲在一个马车后边。
沙漠之中没有灯火,唯有天上的一轮半弯的月洒下来些许的月光,勉强能分辨的清帐篷所在的地方。
玖离门的值岗很是松懈,两个看守药田的玖离门弟子睡得很熟,完全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
祁慕晗轻手轻脚的一点点接近药田,很顺利就抵达了一处已经采摘好堆得高高的暌草垛。
祁慕晗有些小窃喜,高兴的从怀中掏出了药瓶,这药瓶里面的药粉很多,粗略算了一下,可以将所有暌草都毁掉,于是慢慢地将药粉均匀的撒在了暌草垛之上。
此处完毕,祁慕晗瞧向了药田之中尚未采摘的暌草,这些暌草面积很大,要想一一撒上药粉实属不易。
祁慕晗摸黑潜入了暌草之中,这草生的茂盛,却并不高,即便祁慕晗附身蹲下,身体也完全暴露在外,没有任何遮挡。Μ.
四下观察,那两个值岗的弟子仍旧没有醒,四周的帐篷也都已经熄了烛火,于是祁慕晗也就不加顾忌的掏出药瓶,准备将身下这一片暌草也全部毁掉。
突然,一个帐篷的烛火突然燃起,微弱的烛光透过麻布帐子照在了药田上,祁慕晗虽说身着玄衣能隐于夜色,但此处并没有任何的遮挡,点点微光便足以让人发现药田之中的异样。
施隐和言舞在高处远远地望着,替祁慕晗深捏了一把汗。
帐篷中走出一人,祁慕晗根本来不及挪动身子寻找藏身之所,只能蹲在原地看着那人出来,定睛一瞧,正是殷拾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