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兄弟莫担心,小师姑想必很快就会回来。”
秦艽身子仍就虚弱,他踉踉跄跄的走出房门,此时施楹从远处径直走了过来,饱满润红的小脸儿俏丽,一席淡紫色的罗裙舞动,迎着日光格外动人。
秦艽忙询问施楹道:“姑娘,我留此处是否给姑娘添了麻烦?阁主是否为难姑娘?”
“别总是姑娘姑娘的叫着,唤我小楹就可,放心,我哥让我带你去见他,随我来。”
说罢,施楹带路顺着小廊,穿越庭院前行。
这里的景色着实怡人,水榭池塘,藤萝翠竹,依着山势相映其间。每过一段曲折游廊便见两三间房舍,不多时,便来到了主阁。
迈上九重石阶,二人相继进入阁内。
“哥,人带来了。”
背身等待的施隐转身缓步走近,打量了一番,说道:“你是何人,从何处来,因何事而伤?”
秦艽鞠躬示礼道:“在下秦艽,玖离门弟子,现被师门追杀,幸得遇见小楹姑娘,得以救了性命。”
“玖离门?师门为何要追杀于你,可是你做了什么大奸大恶之事?”
秦艽连忙解释道:“并未,只怪自己知道的事情太多,门主忌惮于我,动了杀心。”
施隐听得此言,若有所思,吩咐身旁弟子道:“去把祁二公子请来。”
祁慕晗应邀而至,一踏进阁中,便觉得眼前的背影很是眼熟,绕至身前,定睛一看,顿时一惊道:“是你!”
“祁二公子,别来无恙。”
“怎么,你们相识?”施隐问到。
“不满阁主,我与这位秦兄弟在玖离门有过一面之缘。真是没想到会在这里再遇。”
“既然与祁二公子相识,我且信你,将你的经历一一道来,祁二公子也在,或许我们能帮到你。”ωWW.
秦艽定了定神,故事太长,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秦艽思索片刻,言道:“这事还要从家父说起,家父名远章,曾受玖离门门主殷玖离恩惠,从那时起,家父就决议报恩,留在玖离门听门主差遣。我在玖离门出生,从小就跟着其他弟子一起习武,可是这玖离门并非什么圣洁之地,暗地里做着一些奸恶残忍的勾当,父亲愚忠,我也只好隐忍。”
玖离门的那些勾当,祁慕晗可是有所了解,毕竟这竹庄废墟也踏过,禁地也进过,还跟药人、巨蟒分别打了一架。
“秦兄弟,上次见你,还好好的,怎么如今便要被追杀了呢?不会是因为禁地里关着的那个人吧!”
施隐听祁慕晗提到禁地里的人,顿时眼光中多了一丝期盼,脱口而出:“那禁地之中的人如何了?”
祁慕晗瞧了瞧施隐,好生奇怪,心想:这阁主为何对那禁地里的人这么关心,却也未作多想,只当他是好奇。
“玖离门最大的秘密,就是禁地之中关着的那位。是一位长者,我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只知道他是个厉害的人物,擅长配药、制毒。殷门主胁迫他做了许多事,包括豢养药人和巨蟒,想必二公子都见过的。”
秦艽说着说着,显出一种焦虑无奈之态,接着言到:“我每日负责给禁地中那位送备品和吃食,时间久了便也有些熟络。他给我讲了些他的故事,他本有一妻两子一女,是殷门主多年前抢了他的次子,这些年来,殷门主便以他孩儿的性命威胁他做事,害得他与妻儿分开。我曾受托在玖离门内寻找,却一直没有找到,这玖离门中并没有常年被关押的人或是年纪相仿且出身不明的弟子。”
“这就怪了,那这殷门主抢了孩子是养在哪里了?莫非是灭了口?”祁慕晗插话到。
“这件事终是让殷门主知道了,他暴怒之下下了诛杀令,父亲为了护我被……我有幸保住了一条命。”秦艽眼神中透漏着哀思和绝望,淡淡的落下两双泪痕。
施隐默默在旁,也是泪眼婆娑,却躲着众人的视线偷偷地擦干,故作无事。
祁慕晗拍了拍秦艽的肩膀,安慰道:“秦兄弟,逝者已矣,振作些,令尊也是盼着你能过得好一些,今后我们就是朋友了,如有什么我能帮得上的,尽管跟我说。”
秦艽感动得看向祁慕晗,在玖离门的这些年月,他并没有真正的朋友,大家人人自危,更不会对谁坦诚。面前这个世家公子,对自己却没有一点儿嫌弃,愿意相交,着实让秦艽心里一热。
施隐此时似是还沉浸在秦艽刚刚讲的故事,呆呆地看着秦艽,眼神却是空洞异常,直到祁慕晗的一句:“施阁主,这秦兄弟伤势颇有些严重,需要静养,药师阁收是不是收?”才缓过神来。
“不必施阁主费心了,我的伤已无碍……”秦艽连忙表态,依照药师阁的规矩,此时的秦艽是一无所有,怎有可能留下,也就不想把自己置于尴尬之地。
施隐若有所思的缓步徘徊,过了一会儿,正襟落座,言道:“你的伤,不难,本无需来我药师阁,既然来了,药师阁的规矩想必你知道,听你之言,我知道你身无长物,但规矩不能破,既然无物,那就留人吧。”
秦艽一惊,道:“留……人?敢问您是何意?”
“你的眼神告诉我,之前所言是真,既然无处可去,留下可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