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声音渐渐消逝在祁慕晗耳中,不知过了多久,当祁慕晗再次睁开眼,已身处一处狭小的房舍之中。
这里陈设简陋,就连席子也满是破洞,窗口很小,透进来昏黄的光,此刻已是傍晚。床旁站了几个陌生的面孔,最近处是记忆中那个少女。
少女见祁慕晗醒来笑得很开心,忙上前关心道:“感觉哪里不舒服吗?不用紧张,这里很安全。”
祁慕晗吃力的起身靠在床旁,“多谢各位相救,不知这是哪里?”
“这里是五绝杂艺班,这间房是班子临时租住的。我啊爹常说多行善事是积德,日后会有福报,所以你不必谢我们,这是我们当做的事。”
少女身后大个子男子附和道:“对!对!是这个理儿!”
少女身旁另三个人也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应和起来,祁慕晗听了个明白,他们三人的名字分别是程俊、吴杰和小夕。
后方的老者拍了拍大个子的肩膀说道:“我是班主,这是刘远,有什么需要尽管跟他说。小兄弟怎么称呼?”
此地不知凶吉,祁慕晗不想言明身份,于是说道:“在下韩木,梁溪人氏。”
班主瞧着祁慕晗内伤不轻,于是对众人道:“我们还是出去为好,让他静养。”
显然这班主的话很管用,众人接连离去,独独少女迟了一步。
祁慕晗瞧着眼前纯朴的姑娘,一时间竟寻不到更美好的词语来形容,只叹道:“姑娘生得如此脱俗,又至善如此,叫人不得不感叹这世间造人之妙!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少女被夸得羞红了脸,诺诺一笑道:“胡英娘,叫我英娘就好。”随即起身走向桌边,指了指桌子上的一叠衣服,说道:“你的衣服脏了,这是刘远哥哥新做的衣裳,还没穿过,你换上吧。饭菜也已备好,我就不打扰你了。”
祁慕晗感激道:“多谢!多谢!”
英娘走后,祁慕晗见这房内有打好的洗澡水,也就没有客气,解衣宽带将自己洗了个干净,这水温正适,疏解了浑身的疲惫。
食过桌上的粗食,祁慕晗恢复了些力气,于是端坐于床上自行疗伤,涂涂半日之久,丑时方睡下。
翌日清晨,祁慕晗早早的梳洗完,换上了粗布衣裳,推门而出。
院中众人正在晨练,刘远高举石墩,似乎是在练习臂力;吴杰在角落里摆弄着一堆纸人剪影;程俊四肢连动敲打着木人桩;英娘舞着双剑;小夕则还没睡醒,眼睛半睁着趴在院内的石桌上。
祁慕晗走至院子中央,未多作声,众人便发现了他,纷纷凑了过来。
此时祁慕晗已不再是脏兮兮似乞丐的样子,虽身着粗布麻衣,却难掩气宇不凡之姿,白皙俊朗的脸更是让人羡煞,一时间,众人都不知如何言语,英娘更是瞧得痴了。
“真俊!”吴杰没忍住,脱口而出,随之刘远也叹道:“韩木兄弟,你这模样生得真好!昨日还真没看出来!”
祁慕晗心中很是得意,应道:“二位兄弟真是直口爽快之人,此等夸奖,在下可不敢当。大家这是在练习吗?看着好生有趣!”
刘远哈哈的笑了起来,边笑边道:“我们这是在做晨功,我们这个行当,每日如此,韩兄弟第一次见吧!”
祁慕晗点头道:“确是第一次见,以前在梁溪曾见过杂耍卖艺,都是些假把式,却不似你们这般真功夫。”
程俊得意道:“韩兄弟好眼光,我们可是实打实的真本事!”
吴杰上下打量了一下道:“韩兄弟这一身的内伤可不寻常,昨日带你回来,你手中紧紧握着剑,那剑可沉得很,想必韩兄弟的功夫定然很高吧。”
听得此言,祁慕晗心里高兴,不过与这街头杂耍卖艺的论功夫高下真的有些失了身份,细想想便也没什么好得意的,于是便自谦道:“粗浅功夫,何谈高不高的,遇到强敌,还不是差点儿丢了小命儿。”
班主来到院中嘱咐了大家一会儿出发卖艺的流程和细节,眼神看向祁慕晗,也被这眼前俊秀的模样惊到,楞了一瞬,紧接着问道:“韩木小兄弟可有兴趣一同前去?”Μ.
祁慕晗虽身上有伤,骨子里还是那副好热闹的性子,于是爽快的应道:“若大家不嫌我有伤拖累,我自是愿意一同前去的。”
祁慕晗答应一同前往,杂艺班中人都很高兴,早食过后,众人热情的将祁慕晗迎上了他们仅有的一辆简陋的马车。
一声:“出发喽!”引得大家似是仪式般欢呼雀跃,马车缓缓而起。
马车内坐着祁慕晗、班主和小夕,其余的地方塞满了卖艺的道具,十分的拥挤;车外英娘驾着车;其他三人都是徒步前行。
半盏茶的功夫就来到了一处热闹的街角。
下车后,班主张罗,众人搬搬抬抬,没多久就将面前的一块小小的空地布置的有模有样。
锣响三声,好戏开场!先有刘远力顶千金,后有程俊掌劈方石,看得游人目不转睛,掌声迭起。
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场中表演的人也表演的越起劲儿,小夕的翻跟头表演更是博得众人频频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