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鸾没有办法像封尧这般轻易忘却一切,她也不明白,为何封尧今日的情绪这般起伏不定。上一刻还在暴怒,此刻又在温声细语了。
帝王的心情,就像娃娃的脸,说变即变。
楚玉鸾坚持下榻:“皇上,君是君,臣是臣。微臣愿对皇上俯首称臣,但也仅限于此。”
美人的意思,已经十分明了。
她仿佛又清醒了,而不是白日里被他摁在榻上,折/腾到意/乱/情/迷/的样子。
封尧眼底的温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殆尽。
还真是翻脸不认人,豁然站起身,龙袍衣袖狠狠甩开,近乎是拂开了玉鸾的肩头,他俯视美人,眸色睥睨,不带有一丝丝温晴,仿佛今日在榻上的所有失控都是假的。
“哼,好的很!你说得没错,你与朕之间的确是君臣有别。你也的确应该对朕俯首称臣。”
玉鸾面对帝王一番暴怒,甚是沉着冷静,她已无力支撑太久,虽依旧是面若夹桃,春意未散,神色却蔫巴了,柔弱无力的保持着孤冷,垂首跪在榻上,行礼道:“微臣领旨。”
封尧:“……!”
这下可不是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而是一拳头砸向了冰块,伤己更伤人!
封尧拂袖离去,守在殿外的汪裴听见了里面的争吵声,又见帝王煞气腾腾走出来,他也一头雾水。
怎么又闹上了?
汪裴:“皇上、皇上息怒啊。”
封尧一路疾步走在廊庑下:“朕不欲待在此处!”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
汪裴小跑跟上去。
皇上啊,重华殿是帝王寝宫,皇上打算今晚去哪儿?
不多时,封尧来到后宫,但又突然止步,似是不知该往何处去。又仿佛重华殿是他的伤心地,他不欲回头。
汪裴喘着大气,站在封尧身后,顿了顿,这才顺过气,看着封尧高大笔直的背影,问道:“皇上打算去哪位娘娘宫里?”
这个时辰,后宫也差不多歇灯了。
帝王没有事先命人安排,后宫自然没有准备。
谁知,封尧会忽然转头,未置一言,迈向了御书房的方向。
帝王一时兴起,又不知去作甚,倒是累煞了一众宫奴。尤其是汪裴,这几日下来,小腿都跑酸痛了。
保和殿。
梅姑姑一回来复命,当场连吐了几口鲜血。
卫太后立刻命人去请御医,给梅姑姑看诊。这伤势是新帝导致,卫太后就算是心中愤然,也没法去寻新帝的麻烦。
她看了一眼杵在一旁,神色呆滞的卫冬儿,当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怒其不争,抬手用指尖点了点卫冬儿的额头:“你倒是学学那楚玉鸾!”
“你整日待在哀家身边,哪会有孕?!”
卫冬儿到了此刻还是面色羞赧,一想到帝王在楚玉鸾身上那般失控,她就忍不住想入非非,倘若换做是自己……她大概会迷/乱到昏厥过去吧。却也……有些可怖呢。
“是,姑母,冬儿知道了。”
卫冬儿满脑子都是封尧,她也想得宠,可楚玉鸾分明就是清冷的性子,寻常时候也不像是故意魅惑人的狐媚子,让她如何效仿楚玉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