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鸾趴在掖庭一间单独卧房的木板床上,她抱着一只枕头,眉头蹙起,但全程没有吭一声。绿萝在给她上药。
奉天殿登基大典上,封尧那一掌虽不至于伤了她的性命,可滚下殿台时,后腰正好撞在了石阶上,此刻,好生疼痛。
在父兄面前哭过一番之后,眼下倒是没了眼泪了。
宫装褪下,里衣掀开,上半身仅剩下一件艳红色小衣,她肌肤盛雪,凝脂般的瓷白,艳红色系带,衬得后背肌肤更是白到晃人眼,她明明趴着没动,下面穿着一条碧色灯笼裤,可偏生就是这么一副静置美人图,也叫人不由自主的联想到“媚艳”二字,又纯又欲。
后腰/肢/呈现出惊人弧度。
如山峦起伏。
绿萝手中捧着一瓶膏药,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这才下手给玉鸾擦拭。
“司寝若是觉得疼,就叫出来。”绿萝不自觉的放缓了声调,仿佛面对这样的美人,她也起了恻隐之心。
今日皇上打在玉鸾身上的那一掌,绿萝也看见了,换个正常男子也未必能承受住。
玉鸾没吱声,就那么趴着,药膏涂抹在肌肤上,很快传来热度,缓解了不少痛感。
可她并没有觉得舒坦。
大抵是心中不适,才致身子也不适了。
此时,绿萝身后有一道暗影透了过来,她一愣,转过脸去,对上了帝王深邃若千年幽潭的眸。
封尧抬手一挥,示意绿萝噤声,又从绿萝手中接过了药瓶。
绿萝照做,垂首退下时,内心暗暗纳罕:这楚司寝若是肯低头服软,未必没有得宠的机会。
但楚司寝似是没有那个念头。
绿萝不便多言,她只是一个奴才,办好皇上交代的事即可。
汪裴守在寝房外面,确保无人过来叨扰。
皇上到底还是心软了啊。
汪裴望着天,亦不知楚小姐几时才能想清楚,不然,皇上这起起伏伏的情绪实在折煞了他们这些当奴才的人。
这厢,玉鸾依旧趴着,一动不动。
后腰/肢突然停止了按摩,玉鸾也不为所动,仿佛没有感觉到身后的异样。
封尧站在木板床边沿,窗棂泄入的浮光打在美人细腻瓷白的肌肤上,寻不出一丝丝瑕疵,封尧看着兜衣系带打成了蝴蝶结,忽然就想起很多年前,他教了她数次如何打蝴蝶结。
她从前学不会。
如今,倒是会了。
抠出一些药膏,放在掌心抹匀,封尧的手掌摁在了玉鸾后腰/肢上的青紫痕迹上。
他起初力道不大,总觉得稍一用力,就会折断了那把柳腰。
太细了。
如从前一样。
玉鸾还是察觉到了古怪的异样。
男人常年习武,掌心生了薄茧,摩挲在她后腰上,很快引起酥酥麻麻的触感。
玉鸾愣了一下。
总算是回过神来。
待她思绪回神,五觉也开始苏醒,便很快就闻到淡淡的松木香,以及那似有若无的沁凉薄荷气味。
玉鸾浑身一僵,缓缓抬首转过脸来,对上了帝王清俊无温的脸,封尧也看向了她,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交织,男人突出的喉结接连滚了几下。
美人沉默,那双潋滟桃花眸湿润波光,仿佛会说话,正诉怨埋恨。
封尧先启齿:“疼么?”
嗓音极轻极浅,眸色暗了暗。
玉鸾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这叫什么?
打一巴掌,再赏一颗枣?
她当初的确主动退了婚事,但从未做过对不住他的事,那年的情况,他与她皆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