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玉鸾无声苦涩一笑。
她这一笑虽是无心,却正巧被卫冬儿看见。
卫冬儿:“楚司寝,你笑什么?”
玉鸾当即又敛了神色,态度甚好,她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一个封尧就足够让她应付了,她可不想再招惹旁人,说道:“回昭仪娘娘,微臣替娘娘和皇上高兴。”
卫冬儿果然好哄,她从前是娇宠出来的女子,后来又一直居住冷宫,没有复杂诡谲的心思。
“哼,算你有点眼力劲,你当初辜负皇上,又嫁给了陆长青,还与几位殿下都是不清不楚,皇上没直接杀了你,已经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
“好好替本宫办事,本宫不会亏待了你。楚美人虽是你的堂妹,可她若是得势,不会给你好果子吃,你当初风光无限,她身为楚家女,必然嫉恨你。”
玉鸾还能说什么呢?
不得不承认,卫冬儿句句在理啊。
“昭仪娘娘说得极是,微臣铭记在心。”
卫冬儿如今正当春风得意,一切顺遂,加之玉鸾又是老实卑微的模样,她便没有为难玉鸾。
待侍寝事宜差不多皆准备妥当,就放了玉鸾离开,临行之前又塞给了她一张银票。
“在宫里走动,也是需要银子的,本宫说过,不会亏待了你。”
“微臣多谢昭仪娘娘。”
玉鸾毫不推诿,她总有一天的确需要用上银子,但愿这次的银票可别又被封尧没收了去。
玉鸾回到御书房复命时,叶琛与崔景辰几位年轻大臣,正在与新帝庭议。
玉鸾是永安侯府的姑娘,又差点嫁给了陆长青,眼下长信侯府陆家覆灭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她的处境尴尬又卑微。
彼时,封尧近乎是在楚家长大,永安侯亲自教授他武艺,当做半个儿子来养。可楚家长女又曾是太子妃,楚家当初并没有站队,没有全力辅佐原太子,亦没有举三十万兵力保下封尧。
但这些也只是表面。
玉鸾知道,父兄为了留着封尧一条性命,当初就差一点在太上皇面前杯酒释兵权。
甚至于长姐的死……
玉鸾敛眸,半点不想去回忆。
事情走到今日,仿佛谁都没有错。
可又似乎,谁都错了。
若能讲清楚道理,那世上就没有糊涂事了。
事实总是难料,天意难违。
就在玉鸾打算当个隐形人时,新帝低沉的嗓音传来:“楚司寝,你好大的胆子。”
玉鸾愕然抬首,真是愈发不能明白封尧的心思。
她又胆大包天了?这人怎么如此不讲道理?
对上美人清媚迷惘的脸,封尧指了指一旁的桂花糕点:“端到一旁吃去,少在朕面前碍眼!”
玉鸾:“……”
原来是嫌她碍眼了。
行吧行吧。
玉鸾正好饿了,她垂首走上前,端起糕点往御书房一旁的角落走去,默不作声的寻了个地方坐下,埋首认真吃糕点。
帝王一言,她自是毕恭毕敬的复命,吃得兢兢业业、勤勤恳恳。
叶琛和崔景辰各怀心思,但二人在新帝面前半点不敢流露出异色,免得被新帝以为他二人还惦记着楚玉鸾。
新帝醋意滔天,能淹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