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还是盛多多先打破沉默:“能遇到一个愿意相伴其组建家庭的人肯定很不容易吧,不过这也确实是缘分使然,从小学到大学都在同一所学校,如果他们早就认识的话,或许女生就不用等这么久了。”
“时间会教会人很多东西,从自卑到自信的过程需要时间的沉淀和勇气的积攒。不论对谁而言,在真正喜欢的人面前总是会自卑,拿不准对方的心思,也不敢随便猜测,只能等,只能靠折磨自己来纠结出个结果。”
樊德恩的声音也很轻,似乎只想把这些话告诉她一个人。
“很多人在平时对很多事情能保持自信,但在感情问题上容易自我怀疑和自我否定。面对真正喜欢的人,那份小心翼翼是根本藏不住的,对方是宝贝,端在手里都怕摔了,更何况是猜想法。不是所有人都会读心术,在说出自己的真实感受前总要经历惶恐和犹豫,总是缺少勇气。”
他自己就是这样。
因为过去没经历过这样的感情,也不知道要如何处理自己对盛多多的感觉变化,所以只能憋着,随后就是无尽的自我怀疑和自我否定,每说一句话都要斟酌再三,生怕惹她不开心。
在她面前,他好像从来就没有过去在赛场上那样的勇气和自信。
虽说也有过情急之下不经过脑子的胡话,但更多的是惶恐和纠结,小心再三之后却还是担心她不能明白他的真实想法。
他那时精神压力到达临界值,贸然跑去她家,半分冲动半分惶恐地吻她。他甚至直到那时还在担心她会推开,但她没有。
关系正式转变之后,他时常患得患失,又时常觉得飘飘然,仿佛当下一切都是他某天长睡时做的一个梦。哪怕现在抱着的人是真实的,察觉的触感是真实的,他还是不敢相信。
时至今日,他还未曾计划过他们两个的未来,总是在享受当下。他不是不想给她个很好的未来,过去确实没想过,但现在开始,他愿意认真想想。
盛多多放下空酒杯,转身抱着他,手挂在他脖子上,顺势整个人贴近,像是非要黏在他身上才肯罢休。
“樊德恩。”
“嗯”
“我陪你回上海吧。”
他完全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说,茫然地盯着她的眼睛:“怎么突然决定回去了不是要在这里过完春节假期吗战队的事情我能处理好的,而且我是因为初四收假才回去,贺超才是被公司召回的。这次的事情虽然”
盛多多突然拉下他的脖子,以吻封缄。
当然很快就变成了他来操控这整个过程。
“我不是因为什么别的,就是想待在你身边,没有那么多复杂的借口和理由。我知道战队这次面临的事情很复杂也很严重,你的压力肯定大,而且队伍的成绩是直接和教练组挂钩的,你本来和俱乐部的关系就很尖锐了,现在还牵扯到队员管理,你要面对的事情很多很多。我不知道我的存在会不会影响到你,但是如果你同意的话,我想在你身边可以吗我不会给你添麻烦,我就是想做点我力所能及的事情,照顾旺财也可以,在你身边安安静静不说话也可以,我保证不会影响你的工作,这样行吗”
喜欢和爱都是藏不住的,后者更甚。
因为爱而产生的自卑也是。
她生怕自己给他带去不好的影响,或者打扰到他本来的生活节奏和工作进展,所以现在在试图征求他的同意。
只要他点头,她可以立刻买好明天的机票陪他回上海。虽然可能已经买不到同次航班但没关系,他们可以前后飞回去。
魏斯语能为了程智岩在虹桥机场从凌晨坐到天亮,她不用像小魏那样,可她能做的也不少。
樊德恩始终没说话,就这么默默盯着她的眼睛。
盛多多被他看得心里直敲小鼓,以为他觉得她多此一举给他添乱,刚想说几句软话缓解气氛,吻突然落下。
她是被男朋友背回酒店的,因为当下考虑到他的手伤,怎么都不肯让他抱。沾着沙子的鞋被他拎在手里,两个人慢悠悠地往回,盛多多甚至能觉得就这样到老。
正如今天那个求婚的女孩子说的,人生到目前为止已经够了,完全值得了。
进了房间,盛多多刚想跳下来,却被他眼疾手快地抓住,天旋地转间,人已经到了他怀里。
“你只会折磨我。”
这是樊德恩的控诉,也是他的投降。
一次次让他觉得不真实,一次次让他毫无原则,一次次让他心甘情愿。
黑色的长发扑散在枕头上,像极了白天浮潜时在水下看见的海藻,肆意又张扬。
他也总算吻到了那朵绽放在她锁骨上的小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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