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年如果知道周锴和经纪人内心的想法,肯定会后悔刚刚没把那句话说完整。
——你的骚气熏到我了。
太骚了太骚了!骚到油腻,油腻到令人反胃!
原主怎么会粉这种人间油物?
不但油,还毒!
书中,原主为了他婉拒联姻对象,他得到消息后偏偏要来横插一脚,故意给原主的联姻对象难堪,闹得场面很不好看,两家合作也就此告吹。
后来许家公司出现危机,也没好意思去求前联姻对象家里帮忙。而对方家里虽然没有落井下石,但一些生意往来伙伴以为他家与许家交恶,碍于他家的面子,也婉拒了对许家施以援手。
最后许家落魄,原主以为的“真爱”也弃他而去。
何其可恶?!
许嘉年在走廊里缓了好一会儿,才感觉气顺了一些。
低头看了眼时间,确定自己没迟到,便去叩响了约定好的包厢门。
里头有服务生打开门,许嘉年抬眼望进去,坐在桌边穿着白色衬衫的男人听见动静起身,眼神相触的瞬间,两人的瞳孔同时睁大,眸中闪过一丝惊艳。
刀雕玉砌的脸庞,黝黑深邃的眉眼,高大挺拔的身形,挽起袖子的小臂上隐隐露出的薄肌和青筋,将这一切收入眼底的许嘉年瞬间感觉自己脑子里噼里啪啦地放起了烟花。
他穿书前母胎单身二十五年,一直没机会谈一次恋爱,所处的社会环境也不如这里宽松,不允许同性结婚。
但对于自己的理想型,他一直都有非常清晰的认知。
他就喜欢眼前这种宽肩窄腰、高俊挺拔,一看就能把他抱起来…的大猛攻。
对方这身高,估计有1米9吧?
穿着和气质也稳稳踩在他的审美点上,硬朗健硕、充满爆发力的身体包裹在禁欲的白衬衫中,文明驯服野性,绅士风度克制绝对力量——
如果再配上一件剪裁得体的西装外套,妥妥的西装暴徒。
我可以!什么时候结婚?!
“许嘉年?”
也许是许嘉年打量对方太久,对方试探着唤了声他的名字。
低沉的嗓音略带磁性,苏得让人腿软,一点也不像某位男明星那样做作。
咳,矜持。
许嘉年淡定地点了下头,走进去朝对方伸出手:“你好。”
对方宽大的手掌握住许嘉年的,温暖干燥而有力量,“你好,蔺贺。”
许嘉年来不及感叹自己与对方的体型差,对方便松开了手,走过来替他拉开椅子,“坐,有什么忌口?”
许嘉年记下他的体贴,心里悄悄给他加一分,“谢谢,我不吃内脏,除了牛肚。”
蔺贺在他对面坐下:“牛腩吃吗?这里的小灶牛腩不错,可以试试。”
服务员适时将点餐的平板递给许嘉年,许嘉年勾选了对方推荐的小灶牛腩,又点了一道醋溜淮山,一份竹荪老母鸡汤,然后把平板递给蔺贺:“还有什么推荐吗?”
蔺贺接过平板,问他:“吃不吃海鲜?”
许嘉年点头:“可以。”
蔺贺便点了一道白灼虾,一道香辣蟹,又点了一份时蔬。
许嘉年对他点的菜没有异议,视线从他修长骨感的手指上掠过,又悄悄给他加了一分。
“要来点红酒吗?”蔺贺问。
许嘉年摇头,他刚出院没几天,家里千叮咛万嘱咐暂时别沾酒。
蔺贺把平板交还给服务员,“先就这样。”
这里的菜分量足,他们只有两个人,就算饭量再大,这些菜应该也够了。
点菜期间服务员已经给他们倒好了茶水,如今拿着平板退出包厢,屋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
许嘉年和蔺贺对视一眼,默默端起水杯,战术性喝水。
蔺贺看起来比他坦然许多,还安慰他:“不必紧张,我们只是互相认识一下,你不必有负担。”
许嘉年没什么负担,但确实有点紧张,第一次遇到外形和气质完全符合自己幻想的理想型,母胎单身能不紧张吗?
只是他这个人,心里越紧张,脸色就越冷,端得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完全是多年伪装形成的条件反射。
他余光瞥向蔺贺,发现对方两手交握搁在桌上,拇指互相摩挲了两下,一副严阵以待的谈判姿态,似乎也没比他轻松多少。
许嘉年顿时就放松了许多。
他定了定神,说:“谢谢,不过我们都知道这场相亲是奔着联姻去的,所以不如先开诚布公地交个底——蔺先生想要一个婚后互不干涉的合作伙伴,还是希望尽量找一个有好感的对象,慢慢培养感情?”
蔺贺有些意外地看向他。
说实话,五分钟前他的想法还是前者,希望联姻对象能和自己达成共识,只保持表面婚姻关系,在不影响两家合作的前提下,彼此尊重,互不干涉,仅在必要时扮演好对方爱人的角色。
唯一额外的要求就是希望对方能善待自己的养子,不需要视若亲子、无微不至,只需要基本的善待。
但如今——
“如果对方愿意,我更倾向于后者。”
许嘉年勾了下唇,朝他举杯:“巧了,我也是这么想的。”
蔺贺扬眉,与他碰了下杯,放下杯子后,状似不经意地问:“可我听说,你有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