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五分钟前,警车刚转过街头,突然轰隆作响,如惊天巨雷,前道路被拦腰斩断,出现大坑、裂缝和被炸伤的路人,滚滚浓烟和冲天火光交相辉映,人群恐慌,四奔走。
警察车救人,盛安觉警车不安全,想找个地躲起来,脚刚落地就听到砰砰枪响,回头看发现两名警察被枪打中胸口当场死亡,警察旁边还有两个茫然不知发生什么的小孩
火光浓烟深处出现几个手持枪械四处扫射的身影,他们只要绕过街边的绿色大垃圾车就能看到两个小孩,盛安不觉会大发善心放过小孩。
来不及多想,盛安快步跑前,一手捞起一个小孩就往回跑,躲到警车和一间锁的商铺之间的视线死角处,捂住小孩的嘴死死盯着警车逐渐逼近的脚。
六双脚,三个人,徘徊一阵后停在原地话,盛安隐约听懂几句俚语,其他全都听不懂。
过了一会儿,三个人齐齐离,盛安稍松口气,被拘押多日,体重降严重,体力不支,现在手臂因太过力酸痛不已,只能勉强抱起一个小孩。
他犹豫了一会,抱起其中一个小孩,准备先将他送出危险地带再回来带走另一个小孩,但是刚走出三四米,身后的小孩就忽然发出哭叫,与之响应的是急促的脚步声,那群竟然还没走远
盛安瞳孔紧缩,如果回去救另一个小孩,三个都危险,不救反能活两个,但那是个才两三岁的小孩
脚步声越来越近,还有急躁兴奋的话,他惊恐地回头看向被留在原地的小孩,却见一个人突然冲过去一把抱起小孩就朝他这边跑来,盛安嘴唇嗫嚅:陈惊璆
陈惊璆一手抱起小孩,一手拉住盛安的胳膊向前跑,拐过街头,推起一道卷帘门钻进去后又拉来,将盛安推到角落处然后跟着蹲来。
黑暗中看不清陈惊璆的脸,却能辨别来自陈惊璆的、熟悉的气息。
盛安无声地喊着,陈惊璆,一遍遍喊着,陈惊璆,这些时日被关押污蔑的委屈,被审讯、被压抑的恐惧毫无保留的咆哮出,从心脏始,向四肢百骸、向脑部神经蔓延,如果不是就在外,他一定会立刻扑进陈惊璆的怀里宣泄所有的恐惧,控诉自己这些日子所遭受的折磨。
想要陈惊璆保护他、安慰他,就像前世的陈惊璆那样,不管什么时候回头都能看见他。
盛安所有迎敌的勇气在陈惊璆前化乌有,像漏气的气球,但他不觉可耻,因他是深受偏爱的那一个,永远有恃无恐,不需要锐利的刀剑和厚重的铠甲世界的恶意,有人会保护他。
尽管盛安没说出口,陈惊璆却似乎看透他此刻内心深处波涛汹涌的绪,于是伸出手捏一捏他的巴,拇指摩挲着他的脸颊,又滑来,牵住他的手,无声安抚他。
盛安靠着陈惊璆的肩膀,角落里有一丝光泄进来,正落在怀里小孩的脸,小孩和他目光视,一就来,模样可爱极了。
盛安轻轻刮了刮小孩的脸颊,抿唇了。
外的停在卷帘门外,话飞快,有一人想卷帘门进来,被远及近的警笛声打断,几人脚步匆匆,飞快跑了。
外爆炸、警笛和人群哭喊,嘈杂纷扰,卷帘门内却很安静。
盛安软声问:“你怎么会在这儿”
陈惊璆:“你一出中局,的车就跟在后。”
盛安有点惊讶:“你知道中局什么时候释放”
陈惊璆:“嗯。知道。”
“是你挑拨中局局长”
“怎么说是挑拨”
“中局审问的时候分成两派,意见不统一,那个从联邦调查局转入中局的探长想注射吐真剂,他肯定掌握室温超导技术,但中局局长坚定是皮埃尔教授攻克这项技术,提起他们的时候绪波动很大,猜是有人挑拨中局和某个政党的关系。”
“不算挑拨,他们本来就互相猜忌。”
“你怎么做到的你什么在这边发展人脉”
“认识这边一个华人黑帮的家庭成员,还是以前拳的时候结识的,年纪和差不多,算臭味相投。”陈惊璆温言细语,没有隐瞒,“后来在国内国外分别注册了科技公司,其中一个你也认识,叫陈盛科技。华人黑帮三教九流都有,认识的那个朋友想做科技产品研发相关的,商量后一拍即合就合作了一年,他提供三四成的人手帮做。”
陈盛科技
这不是当初和他签石墨烯产业化提取技术的国内公司吗
那时他还疑惑怎么没听过这家公司,没想到居然是陈惊璆的
“剩的六七成人手呢”
“华人很难打进联邦的政治圈,所以这一部分人脉信息全都仰仗领馆的帮忙。”陈惊璆蹭了蹭盛安的头发,说:“私里联系邓领,和他商量的计划,就是让联邦相信你没有攻克室温超导技术,他虽觉计划里不确定因素太多,过于冒险,但最后还是相信。”
毫无疑问,盛安的安危国家言非常重要。
盛安一出,领馆和外交部立即奔走发声,前者他们在国建立的人脉和搜罗的信息,后者则利国家影响力发声、话,也发话必须保护盛安的安危,不惜暴露一些底牌。
于联邦言,盛安是否攻克室温超导技术仍是薛定谔的猫,结果未知,他们试图派人去欧洲专利申请局打探消息,可那边有张宏岳严防死守,愣是没走漏半点消息。
诸如邓领之流认一旦联邦确定盛安攻克室温超导技术,将视盛安最大威胁,要么千百计暗杀,要么势必会狠狠咬华国一大口血肉才甘心放走盛安。
就这都有可能在盛安归途动手脚。
他们从不高估联邦的人品,当年钱老归国硬是被以带走国家机密扣留五年,五年里备受折磨,那时的钱老已是物理界德高望重的大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