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什么你听不懂吗?”
阮芷曦捏着信的手轻轻晃了两下,信封随之晃动,轻飘飘扇出一阵风。
她的声音比这阵风还轻,一字一句却针刺般扎进馨儿耳朵里。
“我是镇国公的亲侄女,顾家的大少夫人,若不是宣平侯世子出手阔绰,给足了你好处,能让你吃了熊心豹子胆给我传这样的书信?”
馨儿面色煞白,连连摇头。
“不,不是的,我帮他传信是因为……因为您之前自己答应了他要去荷花宴却又没去啊。”
“您……您自己愿意跟他有来往的,所以我才顺手帮了个忙,不然我哪有这个胆子啊!”
“我答应的?我什么时候答应的?可有旁人听见了?”
阮芷曦不急不忙地反问。
馨儿听前两句的时候还想回答,听到最后一句就说不出话了,半张着嘴怔怔地看着她。
她听出来了,少夫人这分明是不想认了!
阮芷曦唇角微勾:“我之前就纳闷宣平侯世子到底是怎么知道我的行程的,为什么总能那么恰好的出现在我附近。”
“还有我喜欢吃安馨斋的松子糖,又是谁告诉他的?”
“我想来想去,自从听风离府之后,跟我最亲近的就是你了,宣平侯世子又恰好是在你成了我的贴身丫鬟之后才冒出来的。”
“可这些说起来都只是我的猜想,我也不能凭着这些猜想就胡乱冤枉你。”
“不过现在,”她说着再次扬了扬那封书信,“有了这个,你就百口莫辩了。”
阮芷曦这段时间一直不出门,就是在等馨儿露出马脚。
她原本都已经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了,没想到馨儿这么沉不住气,这才多久,就敢帮赵坤给她传递书信了!
不过这也好,倒是省了她的事。
馨儿下意识想把那封信拿回去,却被阮芷曦一扬手躲了过去。
“证据确凿,你回去收拾收拾准备离开吧,待会我就叫牙行过来领人。”
“勾结外男给自家主母传递书信,说出去是没人敢收你的,顾家和镇国公府也不会放你走,只会打死你。”
“咱们主仆一场,我给你留条活路,就说你是偷盗府中财物才被发卖的,到时候脸上也稍微好看些。”
馨儿没想到阮芷曦这么干脆地说不要自己就不要自己了,一时间难以置信。
她从一个下等的小丫鬟,好不容易一步步从阮家爬到这里,怎么舍得就这么放弃眼前的荣华富贵,当即伸手抓住了阮芷曦的衣袖。
“少夫人!这信是给你的!我怕让人知道,难道你就不怕了吗?”
“你若真就这么把我发卖了,那……那我就到外头到处说,说你之所以赶我走是因为我帮宣平侯世子给你带了封信!说你跟宣平侯世子有染!”
“到时候鱼死网破!你也别想好过!”
她以为这话会吓着阮芷曦,哪想到阮芷曦的神情却更轻蔑了。
“说,随便说,你最好现在就大声喊,让全天下都知道你给我带了一封什么样的信。”
馨儿张着的嘴再次没了声音,面白如纸,这么短短片刻便已汗湿了衣裳。
阮芷曦将自己的衣袖从她手中抽了出来,道:“你若真敢说,现在为什么这么小声?不就是因为知道不能说吗?”
“你敢胡说一句与我有关的话,就等于是得罪了镇国公府,顾家,和阮家。”
“若再捎带上宣平侯府,就等于把宣平侯府也得罪了。”
“别说是这几户人家加起来了,就只随便其中一家,你觉得你还能活吗?怕是连具全尸都没有吧?”
阮芷曦笑的轻松随意,将那薄薄的信封在她脸上轻轻拍了拍。
“我给你的是唯一一条活路,可你若自己想死呢,那我也不拦着,尽管去,看看最后到底是鱼死,还是网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