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英燕说得没错,只要纪识秋能够醒过来,他便应当恢复得差不多了。
虽然那日情况危险,让林芜担心了许久,但纪识秋恢复得也十分迅速,不过两天的时间,他便已经能够行动如常。
不过大长老与花护法说过要纪识秋静养,林芜自然也不能让纪识秋离开房间走动。
对此纪识秋十分配合,从来没有提出过想出去走走,这配合甚至让林芜怀疑他本就不想四处走动,这番休养不过是遂了他的意而已。
毕竟当初在青陆的时候,纪识秋就是个宁愿在家待着不喜欢到处凑热闹的性子。
林芜端着刚煎好的汤药推门进屋的时候,正见纪识秋倚坐在床头看书,因着正在病中,他不过穿了一身单薄衣裳,只随意将外衫披在身上,长发也未曾扎束,不过随意散落于身后,虽然身为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魔教教主,但林芜从未在纪识秋的身上见过传言中的阴狠毒辣,倒觉得他似笑非笑的神态似总在若有若无的勾人——
比如现在。
纪识秋听见声音,放下书抬眸往门口的林芜看来,微微挑起的眼尾露出浅淡的笑意,“怎么站在外面不进来?”
林芜不紧不慢进了屋子,对于纪识秋时不时的撩拨已经习以为常,镇定道:“怕打搅了这美人美景。”
从前在男女颠倒的青陆,纪识秋便是名动天下的皇城第一美人,私下里林芜有时候会拿这个名头来玩笑,纪识秋也不闹不怒,甚至有时候还会调笑几句。
时隔许久,林芜突然又说起这番话来,纪识秋禁不住笑了起来,他将书放下,眨眼笑到:“识秋想求林大人一个吻,林大人可愿赏赐?”
在青陆的时候,皇城众人的确是这般称呼林芜。
林芜尚未应答,纪识秋便又接着道:“林大人偷偷地也不知占过几回便宜了,怎么当面却扭捏起来了?”
纪识秋是这般说,但林芜抬眸看去,却见他正忍笑忍得十分辛苦。
林芜自小便受各方大侠教育,做人要行得正坐得端光明磊落堂堂正正,于是她毫不犹豫上前光明磊落堂堂正正地吻过纪识秋,这才将手中汤药递到了对方手中道:“赏赐过了,先把药喝了吧。”
纪识秋:“……”
不愧是正道太初城城主之女,一个吻也能吻得这么正气凛然。
依言接过了汤药,纪识秋也不看书了,这些书本就是林芜怕他在屋中闷着无聊才替他找来的,但如今林芜在这,他自然不会觉得无聊。他垂眸搅弄着手中黑糊糊的一碗药,没有要一口饮下的意思,只随口问道:“外面现在怎么样了?”
“丰长老此次计划失败,其他两位护法赶来之后,他便已经逃窜不知所踪。”虽然对苍玄教内的事情知晓得并不多,但林芜判断形势仍是极快,她将这些天来发生的事情告诉纪识秋道,“他还带走了小披教众,宗羽带人去寻却仍没找到他们的踪迹。”
“找不到的,当年罗持长老就是这么消失,我们找了这么多年也找不到罗持,自然也不可能找到丰原。”
林芜侧目看着纪识秋,低声问道:“你是如何打算?”
“拖着。”纪识秋答得毫不迟疑,显然是早已经有所准备,“中原我们找不到罗持,十之八九是因为他已经去了西域,西域是山海殿的地方,现在还不能动,只能拖着等他们自己露出破绽再做打算。”
林芜明白纪识秋的意思,中原与西域素来有旧怨,山海殿虽早已经退出中原,但两方对峙依然一触即燃,但现在绝不是燃的时候,苍玄教也绝不能做那个点燃一切的引线。
再者,最重要的还是纪识秋现在的状况实在不适合再去惹上这些纷争。
林芜在纪识秋床边坐下,看他神情安定透着淡然,在这屋子里待了几日似乎也不觉烦闷,不禁问道:“你就不想出去走走?”
纪识秋道:“有什么好走的,这苍玄教哪里是我没去过的?”
别的病人在屋子里闷上一日就闲得受不了了,纪识秋却反倒十分享受这清闲,林芜好奇道:“你不担心大长老他们?”
“暂且没有需要我担心的地方。”纪识秋低着头,手里的那碗药被他搅了半天,他始终一口也没喝,只轻描淡写道,“苍玄教暂时要交给他们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