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毫不知道苍玄教中如今是何种情形,纪识秋如今被魏疾带着还在后山当中打转。
他们不知已经躲过了对方多少次的偷袭和进攻,然而对方人手众多且不断赶来,纵然是身为天下爱第一剑的魏疾,要带着一个大累赘在身边,还要料理那么多的敌人,还是感觉到了十分的吃力。
想到这里,魏疾忍不住又将矛头指向了身旁的纪识秋,“你但凡动作快一点,我们也不会被他们给追上!”
纪识秋此时正扶着树休息,他一手护着腹部,面色微见苍白,蹙眉紧闭着双眉,听见魏疾的话,他才睁开眼睛勉强笑道:“前辈可能不信,我已经尽量快了。”
本身也是习武之人,如今他为了保护腹中这个小家伙却不得不这般小心翼翼,纪识秋自己也是无奈之极。
魏疾本还要再教训两句,但见他这副虚弱模样,那些话便也说不出来了。如今在他的眼里,纪识秋就是个随便碰一下都能给碰坏的面人儿,他一面在心里面抱怨着林芜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个娘们儿,一面却仍是忍不住问道:“喂,你还能走吗,那群家伙又该追上来了。”
纪识秋真心提议道:“如果我说不能……”
“不能也得能!”魏疾终于忍无可忍,后面的追兵越来越近,没等纪识秋将话说完,他已经抬手一把勾过纪识秋要将他扛到肩上赶路。
好在纪识秋反应极快,立即看出了魏疾的意图,开口阻止道:“前辈不行,我腹上有伤。”
魏疾动作一顿,想到这动作会压着纪识秋腹上伤口,这么一来的确是不能将人给扛走了,但追兵近在眼前,要他扔下这个家伙跑路,他自然是做不到,但要他忍受这家伙缓慢无比的速度,他更是做不到,权衡片刻,魏疾终于咬了咬牙,将手中的剑送回剑鞘之中,朝着纪识秋走了过来。
纪识秋看着魏疾的动作,心里泛起一阵不好的预感:“前辈?”
魏疾没说话,铁青着脸咬着牙,一手揽过纪识秋后腰,一手勾过他腿弯——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你这小子。”魏疾说话都透出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他带着人纵身便往前冲去,口中满是忿忿不平,“我连老婆子都没这么抱过,今天就这么抱你了,你回头要敢对小芜不好,我定要你好看!”
纪识秋:“……”
堂堂苍玄教主被个老头用这样的动作抱在怀里,他头一次体会到了不知如何开口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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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这般,两人赶路的速度自然快了不少,等到夜幕降临之际,他们已经将追兵远远地甩到了后面。
确定暂时安全之后,魏疾终于将纪识秋给放了下来,两个人不论是表情还是内心都极为复杂。夜色渐渐弥漫了整片树林,好在头顶还有月光散落,让这夜晚的深林不至于漆黑一片。
纪识秋扶着树靠坐而下,魏疾已经见多了他能够坐着绝不站着的习惯,他连数落都已经懒得数落了,只道:“应该没什么事了,我去找点吃的,你在这等着。”
确定自己现在的状况无法帮上任何的忙,纪识秋并不逞强,只点头道:“前辈小心。”
魏疾没说话,摆了摆手便钻进了密林深处的夜色之中。
待魏疾的身影消失不见,纪识秋才开始审视自己眼下的身体情况。自从有了这个孩子之后,他便发觉只要使用真气,便会牵连到腹中胎儿,所以一直以来如非必要他都没有再如何动过手,只好好将养着希望能够让孩子平安出世。但如今情况却是避无可避,白日里那番赶路似乎惊动了腹中的孩子,如今那处闷胀着隐隐作痛,绝不会是什么好的预兆。
纪识秋默不作声,指尖抚过腹间的微隆,心下所想的是如今还在苍玄教总坛内的林芜。
他抬眸往远处望去,他如今正在苍玄教总坛的后山山腰之上,身前是一片不大不小的空地,几株还算粗壮的树将他笼罩在树影之下,而从他这处,却能够隐约见得苍玄教内的情形。
矗立于苍玄教多年的临风阁已经塌了,自这处看去,还能够见到那片显得突兀的废墟,纵然是在夜晚之中,苍玄教内依然火光纷然,似有杂然声响自那处传来,但相距太远,夹杂着呼啸的山间夜风,却是无法听得清晰。
苍玄教乱了,林芜还在其中,却不知她如今究竟怎么样,大长老等人有没有好好照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