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望着少女认真十足到仿佛他说要天上的星星她都会想办法帮他摘下来的表情，中原中也别扭地回了句：“不用。”

“哦。”

被拒绝了的爱理歌一下子耷拉下脑袋没精打采了。

“……啧，别垂头丧气啊，”看着跟前没精神的少女，中原中也下意识抬起了手，他犹豫了下还是将手按在了女孩儿头顶，略显粗暴却并不重地揉乱了爱理歌的头发，“罐头的事，多谢。”

“走吧，陪我喝一杯。”见她怔怔地抬起头，中也朝她勾了下唇，放下手率先往外走去。

“嗯！”重新恢复了精神的爱理歌立马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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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口黑手党名下资产里不乏酒馆，中也领着她去的就是这样的地方。

再强悍的人醉意朦胧时也会流露出疲态，在这种情况下万一遇上敌人就是灾祸了，虽然也不是不可以去其他人管辖的酒馆，但在喝酒时还要维持着警惕，酒也会变得难喝的。

“中也先生，好久不见，您有段时间没来了。”

“啊啊，最近有点事。”

刚进酒馆，认出了中也的侍应生就热情的招呼着，他带着困惑的目光落在了中也身旁金发绿眸的少女身上，她穿着白色蕾丝领的衬衣和黑色洋裙。

“她是竹前，组织的新人。”中也简单地介绍了下。

酒保露出礼仪性的微笑：“竹前小姐你好，我是木村。”

“中也先生，和往常一样吗？”酒保又问了句。

“和往常一样。”这么回答的中也想到了什么似的回头看向了她，“能喝酒吗？”

“嗯。”

“不能喝的话别勉强，这里也卖果汁和牛奶之类的吧。”中原中也补充了句。

酒保：那个……中也先生，我们这里是酒馆。

话虽如此，果汁和牛奶也是调制鸡尾酒的基本辅料，既然中也先生开了口，侍应生笑容不变地说：“请问竹前小姐需要点什么？”

“嗯……要玛格丽特吧。”爱理歌想了下说。

调酒师很快将酒准备好送到了吧台。

“中也先生心情不好吗？”望着高脚杯里暖色调的灯光映照下剔透晶莹的橙红色鸡尾酒，爱理歌偏头看向了旁边自酌自饮的褐发男人。

“为什么你会这么想？”中也放下酒杯看了她一眼，不答反问。

“猜的。”爱理歌稍微回想了下，“和太宰先生有关？”

见中原中也的表情没有变化，她又说：“还是说，因为平塚隆。”

“他杀掉的人，是我的部下。”中原中也回答，“资料弄丢那天，原本应该由我将东西带回组织，是我大意了。”

“但是这件事并不是中也先生的错，平塚是在先代死后，组织内乱时，坚定站在现在的首领森先生身旁的人吧，他是组织的骨干了，不但中也先生，就连森首领也非常信任他。”爱理歌平静地说，“中也先生没必要这么自责。”

“我知道……我清楚你的意思，”中原中也看着杯中透亮的酒液，他端起酒杯将里面的酒水一饮而尽，玻璃杯磕在坚硬桌面上发出了清脆的响音，他露出了厌烦又不快的表情，口吻却很冷静，“与组织为敌的人，都会被我十倍偿还。平塚欠下的债，不管用什么方法我都会让他偿还回来。”

“……中也先生很看重自己的部下呢。”她浅浅地尝了口鸡尾酒。

“哈？什么意思？”中原中也的反问像是在说——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因为那是同伴，是将性命托付给他的人，回报这份信任，也是理之当然的事情。

“不，只是觉得，”爱理歌有些苦恼地弯起了眸，那个笑容，轻得仿佛月光下透明得随时会消失的蝉翼，短暂而美丽，像是有些困扰，又透着些许转瞬即逝的冷漠，轻声吐露，“那样会很辛苦吧。”

“「保护」和「破坏」不同，是非常困难，也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比如，就在这间酒馆，假如给那边的上班族一把锋利的小刀，他想要伤害旁边的人的话，只需要胡乱挥舞就好了；反过来说，这时候闯进来一个持刀抢劫的人，他想保护周围的人，拿在手里的刀就什么也做不了。”

“这也是为什么政客附近的安保，总是盯上他性命的敌人派出的杀手数倍的原因。”

“你在嘲笑我吗？”中原中也微微皱了下眉，她简直像是在说，想要保护谁，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一样。

虽然中原中也自诩不是什么“保护者”，却也厌烦少女高高在上，意有所指的评论了。

“不是，我是说——”爱理歌摇了摇头，她伸手一指，果断道，“那个脸色阴暗散发着变质了半年的食物气息的上班族一直躲在桌子下面偷偷玩水果刀，我怀疑他是心理变态想报复社会！”

中原中也跟随着爱理歌的指向看向了角落里兀自低语，穿着松松垮垮的西装，如图丧家犬一般的男人，他一扯嘴角，在那个男人忽然发狂掀桌而起后，听着酒馆里顾客刺耳尖叫声的中原中也咂了下舌脱口而出：“这种事你给我说得直接一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