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2 / 2)

若是原身在现场,听着他的指责必定是极为伤心的,但唐欢听着任景牧的指责,心中毫无波澜,甚至脑海里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又一次冒了出来,总觉得似乎在什么地方看到过类似的场景。

而唐欢的无动于衷显然更加刺激到了任景牧,一时间,悬崖上只剩下任景牧义愤填膺的讨伐声。

秦愫终于再次抬起了眼。

“任师弟,今日多谢你救我。但我坠崖一事纯属意外,和唐师妹并无干系,日后还望你莫要再提。”

她轻柔的声线在悬崖上响起,音量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在场两个人的耳朵里。

唐欢惊愕地望向秦愫:原主的计划其实错漏百出,秦愫只要仔细一想便能看出原主的意图,她为什么还会帮原身说话?

显然困惑的不止唐欢。

听到秦愫这么开口,任景牧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秦师姐,唐欢这次是想要害了您的性命啊!我知道您宅心仁厚,可是有些人并不值得被原谅……”

纵然此时立场敌对,唐欢也不得不承认任景牧说得很对。原身为了对付秦愫,之前确实使了许多恶毒的手段,唐欢扪心自问,如若自己是秦愫,肯定不会原谅原身。

但秦愫听着任景牧的话,神情却仍然没有任何波动。在原身的记忆里,秦愫一向都是如此:世人在意的诸如修为、财富乃至她本人的性命,似乎在她心中都宛若过眼云烟。

世人赞扬秦愫品行超然物外,原身却觉得秦愫浑身都透着假。

“任师弟,这是我和师妹之间的事。”

秦愫摇了摇头,再次打断任景牧的话,眉心微拧,抬眸看了唐欢一眼:“唐师妹,你能否御剑带我回白雾峰?”

“秦师姐!您怎能再接近这蛇蝎心肠的女人……”

唐欢还没来得及回复,一旁的任景牧已经不认同地大喊出声。

一而再再而三被任景牧嫌弃,唐欢心中也生出了两分火气。

原身意图杀害秦愫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唐欢无从辩驳。

但原身之所以对秦愫下杀手,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因为任景牧——

任景牧抱着所谓的感化原身的目的接近原身,待原身十分关切,唐欢从旁观者的角度看,任景牧明显失去了分寸显得过分殷勤。原身正值芳华,自然恋慕上了英俊体贴的任景牧,却在芳心暗付之后得知任景牧一切都是为了秦愫,心中一时被嫉恨冲昏了头脑,这才决定对秦愫下手。

任景牧早就意识到了原身对他的恋慕,但他并没有跟原身保持距离,甚至自信地觉得原身已经被他感化,在原身面前多次夸赞秦愫,惹得原身愈发妒恨。

唐欢可不是在任景牧面前千依百顺的原身。

她不想再听任景牧自说自话,瞪了任景牧一眼,跑到巨石后捡起了飞剑,拓宽剑身,回顾了一下御剑飞行的记忆,带着秦愫便跌跌撞撞飞了起来——

这就是快意恩仇的感觉吗?

之前因为养病,唐欢一直被要求保持心境平和,此时看着任景牧脸上愤恨的表情,唐欢只觉心中前所未有地畅快,忍不住就勾起了唇。

唐欢一鼓作气,直接驾驭飞剑升到了半空——

山川河流尽在脚下,渺小如若蝼蚁,高处的风势更大,吹得人摇摇欲坠,唐欢冷不防岔了口气,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这样的高度摔下去必会摔个粉碎……

一时间,唐欢只觉双腿发软,差点从剑上栽下去。

“凝神。”

似乎察觉到唐欢的心绪不宁,身后传来秦愫清冷的声线。

或许是因为秦愫的音调实在太过镇定,听到秦愫的声音,就像是耳边传开了金玉撞击声,唐欢混沌的脑海登时一片澄明,内心突然就平静了下来。

她凝起神,不再关心周围的事物,全心全意感知着风向,很快便掌握了御剑的技能。

直到将秦愫送回到白雾峰上的洞府,唐欢才发现自己背上已经渗出了一层黏腻的汗。

“唐欢,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想加害秦师姐,若是秦师姐以后出了什么岔子,一定和你脱不开干系……”

任景牧又追了上来,怒目瞪着唐欢。

唐欢却不想和他掰扯。

她视若无睹地绕过了任景牧,回到了原身的洞府。按照原身记忆布置好阻隔窥探的屏障,唐欢深吸了一口气,站定在了洞府的琉璃镜前。

纵然心中早已做好了准备,看到镜子里杏眼桃腮,气质灵动,和唐欢本身有五六分相像的姑娘,唐欢仍是有一瞬的忡愣。

她生病时为了消遣看了不少小说,自然明白穿越的套路:她在现代很大可能是已经死了,灵魂穿越到了这个世界。

回想着现代的人生,唐欢心中无比怅惘,那种古怪的熟悉感却在这时又一次冒了出来……

唐欢皱起眉,看着镜中的“自己”,脑子里忽然有一道灵光闪过,唐欢倏地瞪大了眼:

她想起来为什么会觉得这一切熟悉了——

她穿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