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师兄,刘师兄还有这位朋友之言,可是属实?”恒山定逸心怀慈悲,却是个没有多深城府的人,第一个忍不住,出声喝问道。
费彬冷冷一笑道:“自古正邪不两立,我本是想让你看在全府家小份上,利用你与曲魔头的交情,将其一网打尽。但你既然自甘堕落,那费某自然会遵照左盟主的号令,斩草除根,以免后患。只不过没想到你得那曲魔头通知,事先有了准备。”
他说着从怀中抽出一封信函,交给定逸道:“也罢,这是我方才自刘正风书房中所得密函,便请师太你读来让各位听听。”
“贤弟正风,得教中旧友相告,嵩山左冷禅已得知你我二人结交之事,现已尽遣派中高手,欲于贤弟金盆洗手之日,灭贤弟满门,扬旗立威。嵩山一派狼子野心,有并吞四派,五岳合一之志。贤弟与某结交,不过其发难借口。所谋乃衡山,以致其余。贤弟见信后,当立即派遣可靠弟子,护送夫人儿女离开衡山城,妥为安置,万不可存侥幸之心。对于当日之事,某已有所安排,会有义士相助,确保贤弟性命。为贤弟计,若嵩山不罢休,贤弟可托庇于少林,以待将来,知名不具。”
定逸师太读完这两百余字的一封短信,全场鸦雀无声,刘正风,五岳剑派中人,天权四人,乃至在座的一干武林群雄,尽皆目瞪口呆。尤其是刘正风,他一眼认出,此函正是曲洋通过何芸梦转送之函,但与他看到的那封,内容却是大同小异,在他看到的那封信函中,仅仅只有到“万不可存侥幸之心”,而后来的“对于当日之事,某已有所安排,会有义士相助,确保贤弟性命。为贤弟计,若嵩山不罢休,贤弟可托庇于少林,以待将来。”这句话,却是没有的。
“天权,这是怎么回事?现在怎么办?”在浩然队的契约中,已是乱成了一团。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在场诸人怀疑的目光,分明是认为他们也和魔教有着不明不白的关系了。
“糟透,我们的策略被对方识破了,但我们用的本来就是阳谋,即使被看穿了,也不要紧。别忘了,刘正风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棋子,不过既然我们已经出面,怎么也不能白忙一场,现在是非保他不可了。至于幻域队,姑且让他们暂时得意片刻就是,我们按照计划行事,我很想看到他们从得意到绝望的表情。玉衡那妮子有多鬼,你们也知道,加上有天玑与她同行,我倒要看看这幻域队有什么手段能应对得了。”天权镇定自若地答道。
“刘正风,你的这位曲兄对你也算是情义深重啊,如何,你还有什么话说?”陆柏喝问道。
刘正风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在这封很有些蹊跷的信中,他闻到了浓厚的阴谋气息,但是,他却浑然不知,自己该怎么分辩,说这信不是曲洋所写的?那行文的习惯语气,对嵩山派的攻击,却又正是属于曲洋的,但惟独不知,这封信后面的那两句话,究竟有何用意。
“费师弟,按照此信中所言,刘师兄和那曲洋交情深厚,是确凿无疑了,不过按文中之义,刘师兄说曲洋已经退隐,恐怕也并非是虚言。”定逸师太看完了信,寻思道。
“刘贤弟,你怎么说?”岳不群问道。
刘正风为难之极,到了这等地步,他也有些乱了方寸,经此一事,他对嵩山派的手段已是深怀戒心。他明白,只要自己仍然在五岳剑派之内,那么嵩山派绝对不会放过他,为今之计,难道真的就只有如那信中所言,托庇于少林门下?
“阿弥陀佛,刘施主不必为难,我佛门广大,普度众生。既然那位曲施主也建议你皈依我佛,贫僧便代方证师兄邀请施主入我佛门,不知施主意下如何?”
见刘正风左右为难,拿定了主意的天璇口诵佛号上前道。
刘正风叹了口气,方才片刻功夫,他也仔细想过,这信函中的建议,却几乎是他能够做的最合适选择了。如今他的家小已经被送到衡山,自有他师兄莫大先生照料。自己的一干弟子,也不难安置妥当。
“也罢,刘某经今日之事,也有些心灰意冷,就有劳大师了。”思前想后,他一咬牙,向天璇行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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