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针扒箱子底，翻穴位图，抬头来，却见草根张。

王世禄站面，头冒着汗，额青筋暴突。

“怎，世禄，火房似？”

“媳妇叫大半，生来啊！”

“找接生婆吗？”

“接生婆早跑，”

王世禄声音里带哭腔。

张一针背着药箱，王世禄架着，两人脚沾，王世禄跑。

“世禄，让喘口气。”

“媳妇儿快没气……”王世禄拖着张一针，生怕停来。

离着王世禄二十米，听产妇叫声，感觉撕心裂肺。

来及喘口气，张一针掀开门帘子，钻进屋里。

过大会儿，一挑门帘子，又来。

王世禄扯住袖子：“怎样啊，老张？”

张一针摇摇头：“一点招儿没。”

“啊，这可怎办？两条啊！”王世禄坐，张开大嘴哭来。

“找找草根张吧，”张一针收拾药箱子，抬腿走。

“找谁？”王世禄止住哭声，瞪大眼问。

“张友根啊！”

“……”王世禄敢信自己耳朵。

“再磨噌，来及！”张一针跨王大门，回头对王世禄说。

草根张站树，从筐里掏草，喂老黄牛。

远远，王世禄，朝跑过来。

筐子一扔，跑进，躲来。

“友根兄弟，别跑啊，……”

王世禄进大门，草根张爹，闷着头抽旱烟。

“扑”一声跪：“大叔，让友根，救救媳妇吧！”

爹被一口烟呛住，巨烈咳嗽来：“……说啥，友根又闯什祸？”

“媳妇生孩子，生来，”王世禄磕头，额头磕血。

“一毛孩子，会瞎鼓捣点草药，”爹王世禄拉来，“赶紧找大夫，别误大！”

堂屋门一响，草根张走来，腋夹张旧报纸，里面像裹着点什。

“走吧，世禄哥，跟。”

王世禄见救星，走，又给草根张跪。

草根张拉住：“别耽误功夫。”

“友根，人关啊！”爹伸手，拉住。

“更啊，”草根张已经迈大门，回过头来对爹说。

王世禄拦住爹：“大叔，啥担着，决会怪友根兄弟。”

爹还追大门：“友根，一毛头小子，……”

草根张王世禄，已经走远，什听见。

产妇用手巾包着头，身蒙条单子。

草根张产妇肚子，仔细摸摸。

产妇右脚，从单子拿来。

抖开旧报纸，拿一支“大炮筒”。

炮筒里卷艾叶，八岁时采，散着陈幽香。

“大炮筒”被点着，深厚悠长香气，屋里弥漫。

产妇脚扁着立来，让小脚趾梭朝，艾烟熏烤。

产妇痛苦叫声，小。

王世禄沉住气，挑开帘子，钻进来。媳妇没，又退。

“世禄哥，刘婆子叫来。”

王世禄一脸苦：“人弄，刚走……”

草根张让王世禄拿着“大炮筒”，再摸产妇肚子。

“嗯，转过来一。”

推开王世禄，抢过大炮筒：“烤儿对，快刘婆子叫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