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太医朝卫笠感激地拱了拱手。
二人很快到了嵩榕院,彼时姜亦棠正在用早饭,见二人来了,没有惊讶,反而有点果然来了的感觉,她无奈地朝卫笠看了眼:
“只是有点不舒服,不需要太医的。”
卫笠恭敬道:“是殿下的吩咐。”
姜亦棠知道自己拒绝不了,伸手让太医诊脉,同时问:
“谢玉照如何了?”
话音甫落,朱太医的手就几不可察地抖了下,他朝卫笠看了眼。
卫笠也怔了片刻,他没有亲眼见过姜姑娘和殿下的相处,也根本不知道姜姑娘居然是直呼殿下姓名的。
只不过大不大胆,就不是卫笠能评价的了。
卫笠当作没听见,低头道:
“殿下今日有点精神了,已经能够下床,只是担忧姑娘的病情。”
姜亦棠噎住,半晌,才嗡嗡地含糊不清道:
“只是有一点不舒服。”
与此同时,朱太医把脉结束,姜姑娘的确有点体弱,但说什么病倒却不至于,他在宫中待得久了,大约也猜到了这位姜姑娘要做什么,只好朝卫笠看去。
卫笠见朱太医的反应,再看姜姑娘眼神躲闪的模样,哪里还有不懂?
想到殿下听到颂桉苑传来的消息,就让他带太医来一趟,偏生反应又并不是很担心,卫笠隐约猜到他这一趟就是来陪姜姑娘做戏罢了。
卫笠心中叹了口气,朝朱太医看去:
“姜姑娘的病情是否严重?”
他在严重二字上咬重了音,朱太医了然:“姜姑娘昨日落水,如今有点发热,以防身子骨落了病根,姜姑娘还是卧床休息几日为好。”
姜亦棠眼睛倏然一亮,她朝朱太医道:
“谢过朱太医。”
姜亦棠不蠢,太医怎么会看不出她身子无碍,说到底帮了她的人是谢玉照。
她转而看向卫笠,呐呐轻声道:“也替我谢过他。”
卫笠心中啧了声,他今日可是当了回传话筒,不论心中如何腹诽,卫笠面上依旧正色道:
“属下会把话带到的。”
卫笠没有在颂桉苑久待,很快回了嵩榕院。
谢玉照听到卫笠说,女子让人带话谢过他,冷冷地扯了下唇:
“她身子当真无碍?”
这话是问朱太医的。
“到底是落了水,对身子还是有影响的,能休养几日也是好事。”
谢玉照不着痕迹地皱眉。
女子离开时,答应得好好的,只会耽误两三日。
谢玉照不会怪姜亦棠食言,那么,错过的时间,他只能算在姜霜鸢身上。
“孤记得荣凌府上也绕着池塘建了几座凉亭。”
卫笠听出了殿下的言外之意,讶然之余,很快回话:“殿下记得不错,荣凌郡主还请殿下给过建议。”
谢玉照不再说话了,卫笠却是很快离开嵩榕院,转而出了尚书府。
松翎在一旁垂头站着,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
郡主府的帖子辰时送到了尚书府,直接送到福菱院中。
姜夫人一见到请帖,下意识地就让人去请了姜谙茯过来,通常这种送到府中的宴会请帖,都是给姜谙茯送的。
但,等姜谙茯到了福菱院后,两人才发现请帖上写的人是姜霜鸢。
姜谙茯嘴角的幅度几不可察地抹平了些,倒是一旁的姜夫人有些惊讶:
“这荣凌郡主怎么会宴请霜儿?”
姜谙茯脸色恢复如常:“许是二妹不知何时与荣凌郡主有了结交。”
此话一出,姜谙茯自己都不信。
她了解她二妹,是个张扬的性子,若真能和荣凌郡主有交情,怕是早跑到她面前来炫耀了。
姜夫人看着这封请帖,很快派人去姜霜鸢,虽说姜昃旼下了禁足令,但到底是家丑,如今郡主有请,姜霜鸢自然是要赴宴的。
得到消息的姜霜鸢没有多久就到了,她甚至换了身胭脂色的鸳鸯缎织锦裙,她拎着裙摆,兴高采烈地跑进来:
“娘,郡主当真给我送请帖了?”
姜夫人没说话,直接把请帖递给她。
等看清上面当真写了她的姓名,姜霜鸢顿时喜笑颜开,往日送来府中的请帖都是宴请姜谙茯,哪有她的份?
倒不是她身份不够,而是她年龄摆在那里。
今年将将才十四,和姜谙茯她们差了个两三岁,前几年稚嫩,公主和郡主等人给姜谙茯发请帖后,根本想不到她。
姜霜鸢不由得朝姜谙茯稍扬下颚。
全然没有发现姜谙茯看向她的视线中不知何时带了些许不易察觉的审视,姜谙茯如常地勾起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