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府,福菱院。
姜霜鸢匆匆忙忙跑来,姜夫人还未反应过来,就听见外面传来一声:
“娘!”
姜夫人正因荣纷院的事情头疼,再见幼女跑得发髻都有些凌乱的模样,当即皱眉:“慌里慌张地做什么?”
“你长姐素来稳重得体,怎么你就半点没学到。”
姜霜鸢最厌烦听见别人说她不如姜谙茯,分明是他们偏心,觉得姜谙茯哪哪儿都好!
姜霜鸢生恼:“娘!在你眼中,我就是比不上大姐!”
姜夫人头疼,不欲和她争论这些,摆摆手:
“什么事,说吧。”
姜霜鸢恼怒地扭过头去,不愿说话。
风铃见状着急,姑娘不说话,她只好代姑娘站出来,道:
“夫人,适才在凉亭,姑娘命人将三姑娘推下水,现在三姑娘昏迷不醒被送回颂桉苑了。”
她不敢说是自己推的,话中将自己隐了下去。
姜夫人顿时脸色一变。
她是知道霜儿对姜亦棠不喜的,平日中的小打小闹,姜夫人也不会去管她,但是今日一事显然并非小打小闹,稍有不慎就会闹出人命来。
姜霜鸢偷看了她一眼,嘀咕道:“我怎么知道她那么不经事,直接就淹进去了。”
见她还不知事情轻重,姜夫人狠狠瞪向她,教训的事可稍后再说,重点是:
“府医去了吗?情况如何?”
姜霜鸢心觉不妙,心虚下,话音透着些许烦躁:“府医已经过去了,情况如何,我也不知道!”
话音甫落,珠帘被人掀开,动静将室内众人目光吸引过去。
姜霜鸢脸色稍变,来福菱院还不需要通报的人,而且会这个时候过来的,只有她那位长姐。
婢女替来人掀开珠帘,女子踏过门槛进来,她身穿一袭珊瑚色云织锦缎裙,腰间坠着一枚青玉配,头顶簪戴着垂珠步摇,她走动间,步摇垂珠没有半点晃动,女子生得明眸皓齿,肌肤白皙,她轻轻抬眸睨过来,姜霜鸢就不由得闪躲开眼神。
察觉到自己的躲闪,姜霜鸢脸上有些差:
“你来干什么?”
话落,姜谙茯已经走到了她跟前,倏然,她扬起手,狠狠地掌掴她一巴掌!
满室寂静,仿佛落针可闻。
姜霜鸢的惨叫在这时格外清晰,她抬手捂脸,不敢置信地抬头,怨恨地看向姜谙茯:
“姜谙茯,你居然打我?!”
她眼泪唰得一下就掉了下来,她抬手就要打回来,却见姜谙茯只是冷冷地看着她,半晌,姜霜鸢这个巴掌也没敢落下,她哭着看向姜夫人:
“娘!你看她!”
姜夫人也皱起眉头:“你打她做什么?”
姜谙茯冷声道:
“娘还要继续惯纵着她吗?”
“把残害庶妹一事摆在明面上,又蠢又毒!”
姜夫人皱了皱眉,但到底没再说话。
姜谙茯眼中划过厌恶:“你自己名声坏了不要紧,若是拖累了我,我必禀明父亲,让他把你送到庄子上去。”
送去庄子。
姜霜鸢吓得身子一颤。
她相信姜谙茯干得出这种事!
她身为姜谙茯嫡亲的妹妹,再了解姜谙茯不过,看着深明大义,实则最是自私自利,任何会有染她名声的事物,她都不会让其出现。
姜谙茯又是丘荣公主的伴读,二者关系密切,父亲对姜谙茯的看重仅此于大哥,若是姜谙茯真的要父亲把她送去庄子,父亲未必不会被她说动。
但姜霜鸢到底是被娇宠惯了,她不敢和姜谙茯呛声,又忍不下这委屈,当即直接哭出来,她坐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口口声声道:
“娘偏心,娘不疼霜儿!”
姜夫人听得头疼,但到底是疼了多年的幼女,舍不得让她这样,看了姜谙茯一眼,低声:
“你吓唬她做什么。”
姜谙茯轻扯唇瓣。
她吓唬姜霜鸢?
姜谙茯没有理会姜夫人,冷冷扫了姜霜鸢一眼:“再让我听见你半点哭声,你就亲自去颂桉苑赔礼道歉。”
姜霜鸢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抽噎着,狐疑地抬头看向姜谙茯,姜谙茯什么意思?
她不哭,姜谙茯就替她解决这件事吗?
姜霜鸢再讨厌姜谙茯,也是要排在姜亦棠后面的,而且,她必须承认,姜谙茯的确是比她聪明。
姜谙茯没看她,直接坐到了位置上,平淡道:
“你既然这么爱哭,等父亲来了,你再哭也不迟。”
姜霜鸢半信半疑。
姜夫人意识到姜谙茯在说什么,觑向姜霜鸢,道:“听你长姐的。”
长姐,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