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的纱布被弄湿,她嫌弃地扯下丢在一旁。玉山窥见了,拿了新纱布走过来。
他单腿跪地,有些闷声闷气地说:“要上药。”
昭懿手指正缠住一缕头发,她看了玉山一眼,慢慢把自己手伸出去。玉山就低头开始给她上药,他手不笨,还称得上轻巧,很快给昭懿重新包扎好。
这时,昭懿开口了。
“我脸上会不会留疤?”
玉山抬眼,昭懿也正看着他,这还是他们两个这三日少有的平静对视时刻。昭懿因为昨夜哭过,今晨眼皮有些粉肿,她抬了下手,似乎想摸自己的脸,又停住。
“我怕……会留疤。”
“不会。”玉山说了一边,又重复了一遍,“不会留疤的。”
他不是个会安慰人的,讲了两句就去倒水,做早饭。他一忙起来,也不管昭懿,昭懿做什么都行,只要不出这个山洞。
昭懿也出不了,她脚上的伤没好,穿鞋走路还疼。
接下来的几日他们一直待在山洞里,玉山闷头做事,把一切大事小事都包了,昭懿的衣服都是他洗。
到了夜里,昭懿独自睡在褥子上,玉山睡在洞口,他睡也不是躺着睡,就靠坐在山洞口,一坐就是一晚上。
昭懿脸上的伤口开始愈合,长新肉,比前几日要难受不少。白日还好,夜里睡得迷糊时,她忍不住上手去抓挠,只是每次还没碰到脸,手就被握住。
她惊醒过来,发现是玉山后,又慢慢闭上眼。过了一会,她忍不住又上手,再被握住。来回几次后,昭懿先发了脾气,她发脾气都是软的,恨恨地瞪着玉山,然后把脸扭到一旁。
玉山此时却突然胆大起来,一把将闹脾气的公主抱起来,拢在怀里,往外走。此时山林能听到虫鸣声,昭懿被抱出去时,惊了一下,手指不自觉地揪紧玉山的衣服,“去哪?”
玉山不说话,只把人抱得更紧。他不用浴桶洗澡,在不远处的溪流里洗澡,每夜洗得干干净净回来。
此时他去的地方就是溪流,他在岸边停下脚步,抬起头,“看,月神。”
昭懿顺着他的目光,看到夜空里泛着银光的月亮。
春夜风暖,皓月千里,她看着上方的璧月,心里好像真的平静了些。但她也只是看了一会,就收回眼神,“我想回去。”
她态度冷淡,也不想问玉山为什么他要把月亮叫为月神。
玉山还盯着月亮,听到昭懿的声音低下头,“明日我带你去官驿,你别不开心。”
这句话让昭懿当即看向他,她目光里有着惊疑,“你要送我回去?”
她怀疑是有理由的,这些时日玉山一点都没有要放她走的迹象,相反在照顾她这件事上一日比一日仔细,若非他没有强行要跟她同床共枕,她早就无法容忍了。
玉山却没回答这个问题。
翌日昭懿就明白他为什么不答了,因为他根本没准备送她回去,他只是带她去官驿看一看,好让她看到此时的官驿并不需要她。
她看到了穿着公主服制的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