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霁元听了这话,神色不变,他不是同人轻易玩笑的性子,闻言直接拍手,“叫嘉月来。”
如果嘉月本人在此,一定会很惊讶,因为进来的女子跟她长得一模一样。
“奴婢拜见二殿下、四殿下。”女子行礼,声音也极像。
四皇子盯着看了一会,“双生子?”
昭霁元眼皮微抬,心里的不耐烦达到巅峰。他甚而能感到自己的怒意在血管里流淌。
他这个弟弟旁的大出息没有,唯独眼尖鼻灵,仅见过一面的人,他能记得牢牢的,就算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他也能分出区别。
昭霁元一直养着一个同自己七八分像的替身,再稍微易容,怕是王久都未必能分出区别。他本想等他离开,替身替他待在双湘殿,闭门不出,也不会让人看出什么问题。
可偏生能分出真伪的老四每日都来他这。
昭霁元不答那个问题,仿佛默认,“喜欢吗?喜欢给你。”
四皇兄笑着摇摇头,“不了,二皇兄也说我最近大婚,修身养性为妙。话说二皇兄比我还年长,也该请父皇赐下一门婚事,我看皇兄你这空落落的,身边尽是些老奴阉人,不好,实在不好。”
他一边说一边死盯着昭霁元,想找出蛛丝马迹,神女有意,襄王无心是最好,若襄王也动了心思,这真真出了大事。
但昭霁元若轻易被人看出情绪,这些年都白混了。他每每跟四皇子对坐,手里都捧着一本闲书,是不愿意多谈的意思,此时也是,他信手翻过一页,倦怠道:“婚姻大事,我自是听父皇安排。”
四皇子见没探出什么,也不沮丧,端起清茶抿一口,“还是二皇兄这里的茶水好喝,上次的吉祥果好吃,今日怎么没上?”
昭霁元面无表情斜他一眼,翌日老四再过来,糕点依旧没有,茶水也没得喝,只能干巴巴坐着了。
而他还不知道自己这回是真真正正惹到了昭霁元。
昭霁元决定动手收拾四皇子,这个时候要命不行,会惹父皇伤心,那就落个半身不遂罢。
另一边。
一盒糕点递到昭懿面前。
这是玉山带她返回山洞前在城中买的。
昭懿定定地看着眼前的糕点,想起先前看到的一幕。官驿虽烧毁,但当地官府调动人力,不过短短几日,就重建大半。
嘉月坐在大堂,戴着面纱,露出一双眼眸,身边是昭懿的宫女香薇和香眉,她们低着头在给嘉月布膳。
她似乎不喜欢其中一些菜,伸出手指点了点,很快就有人将那几盘菜撤了下去。
—
昭懿拆掉围住脸头的布巾,涂着厚厚药糊的半张脸也随之露了出来。她拿起眼前的糕点,放到唇边,咬了一口。民间寻常的糕点,放了不少糖,吃一口就觉得腻,但她把手里的糕点吃完了。
吃了一块又拿下一块,一口气吃了五六块后,她不再吃,而是看向玉山,无声地说:“我要洗手。”
她声音被封了,玉山还没给她解开。
这一日出去,昭懿的态度似乎软化不少,她不再总是拒绝和玉山说话,有时还会教玉山认字。
但玉山在读书识字这一块,可以说能气死几个老夫子。
他认真,听昭懿说话时,绿眼珠子一眨不眨,可是就是记不住,老写错字。
昭懿虽说耐心,但真的能被玉山气哭。
她不习惯骂人,骂不出口,只能把手里用来教字的木棍一丢,躲回被子里。
玉山看了看地上的字,再看看生他气的人,他想了想,起身走出山洞,过了一会拿了个编织花环回来。
“溶溶。”他很小声地叫昭懿。
其实这几日他还是学会了一些字,至少昭懿的小名他学会怎么写了。昭懿教的时候,握着玉山的手写的。
玉山的手大,昭懿的手小,她握着他的手,像云团覆在巨石上。玉山当时明显一僵,耳根也发烫起来,一个字都没写完,猛然转头压住昭懿。
昭懿只来得及唔了一声,舌尖都被人吞了去。
这是她第一次跟人亲吻,过于亲密的行为几乎让她雪白的脸一下子红透,她捶打玉山,可她的力气太小了,最后不得不猛咬了对方一下。
玉山总算退开,他的唇被昭懿咬破,血将唇瓣染得俗红,他的脸也红,只是肤色不白,完全没有昭懿明显。他顾不上自己流血的唇,先小心翼翼把昭懿抱起来,又像撒娇的宠物一样,情不自禁地把脸埋进昭懿的脖颈。
他喘息着,绿眼珠子的长睫扇动。
发.情的畜牲。
这个亲吻,仿佛打开了一个开关。
玉山不再那么规矩,时常都忍不住亲吻昭懿。昭懿每每都会挣扎,再逐渐脱力顺服。
再说回玉山把编好的花环拿到昭懿旁边,他放好后,看到昭懿莹白的侧脸,又想黏黏糊糊亲上去,却听到她极痛苦地嘶了一声。
昭懿手指捂住腹部,脸色越来越白,这把玉山吓坏了,他立刻把人抱起来,手却感觉到一阵湿濡。
昭懿自从吃了凉药后,每次来癸水都特别凶,短短瞬间,玉山一只手全红了。她好像也顾不上羞恼,只闭着眼,“我没事,只是来癸水,你帮我烧盆水,我要洗洗换身衣服。”顿了下,“我还要月经带子。”
四皇子爱酒,但这人轻易不会醉。
他听闻春满楼有一坛顶好的西凤酒,便有些意动,瞒了身份到春满楼。
花了重金买下这壶酒,四皇子难得喝醉了,而他不知道一墙之外有人盯着他。
昭霁元不喜酒,他随意尝了一口,就丢到一旁。
按道理他不该出现在春满楼。
今夜老四就会因为醉酒坠河,虽得救,但摔到河里的时候不幸,后腰重重砸到河旁石砖,导致下半身瘫痪。
昭霁元想亲眼看着。
眼看那头的人越来越醉,昭霁元的心也越来越平静。他甚而隔着一墙,捻着佛珠,抄写佛经。
若有人看,会发现他写的是《往生咒》。
哐当一声。
是那边有东西掉到地上了。
继而,是四皇子发酒疯的声音。
他不知道他这个包厢墙体被做薄了,他知道自己喝酒会说胡话,所以每次知道自己会喝高,都是独自一人。
他的随从会等他彻底睡着,才会进来扶他回去。
“老二那家伙以为我喜欢去他那啊,看他那张死人脸,还不是因为溶溶。溶溶真是疯了,居然说她喜欢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