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另一边的燕愁余,重阳子神色很是温和:“小余儿怎么传讯来了,可是山下有人欺负你?”
小余儿?太上葳蕤听到这个称呼,忍不
住看了燕愁余一眼,微微挑了挑眉。
见她这般神色,燕愁余只觉面上无光,无奈地对重阳子道:“二师父,我已经成年了,能不能别再提这个名字。”
“龙族三百岁成年,你现在已经有三百岁了?”太上葳蕤闻言,古怪地看向燕愁余。
他干咳一声:“龙族的幼年期的确比较长。”
燕愁余身上有九重封印,刚破壳时,几乎同寻常蛇类没有任何分别,全靠七个师父还算尽心,才没有冻死在终年风雪不停的沂蒙雪山上。
快成年之时,燕愁余身上封印才因为体内力量松动,得以引气入体,踏上修行之路。
只是金丹之后,他的境界便因为封印的存在停滞不前,直到意外与太上葳蕤契约之后,他发现自己身上的封印渐渐松动,不久便顺利突破元婴。
而在三年前,因为燕愁余身上封印松动一事,七个师父态度不一,最后大打了一场,才终于达成共识,决定顺其自然。
此时,重阳子看向太上葳蕤,又看了看燕愁余,不由露出欣慰的目光:“我家小余儿终于开窍了,我还怕你在雪山待了几百年,要和我们这些老家伙一样孤寡终生呢。”
听他这么说,燕愁余不由扶额,深感头痛:“二师父,你不要误会,我和葳蕤不是你想的那样……”
重阳子立刻吹胡子瞪眼道:“难道生得这般好看的姑娘你都看不上?”
“自然不是……”燕愁余下意识回道,随即反应过来自己这么说很有些问题,他连忙看向太上葳蕤,“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看上你……不,也不是没看上你……”
太上葳蕤见他这般手足无措的模样,微微勾了勾唇角。
她前世识得的飞霜君温和沉稳,
“二师兄,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呢。”女子拎着酒葫芦从一旁走了来,她背后负刀,看了一眼水镜道,“小余儿,我交代的事办得如何?”
“五师父。”燕愁余见她来,立刻松了口气,连忙说起正事,“前日我去大荒枯冢之时,察觉封印之中煞气已散,便将封印破解。但叶前辈神智混沌,不等我拜见,便孤身离去。”
重阳子听了这句话,脸上神色一肃,他看向女子:“如是,你让他去大荒枯冢将叶不孤放出?”
应如是只道:“当日萧师兄有言,百年之后,若是他煞气散尽,便可重回世间。”
重阳子神情严肃,但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应如是的表情有些冷,她看着燕愁余:“他如今在何处?”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叶不孤。
太上葳蕤与燕愁余对视一眼,让开身,露出一旁的叶不孤。
目光落在衣衫褴褛的青年身上,应如是脸上有一掠而过的怔忪。
四目相对,叶不孤眼中好像恢复了一瞬清明,他喃喃道:“如是……”
只是说完这两个字,他忽然抱住头,痛苦地嘶吼一声,灵力四溢,连空中传讯的水镜也有些不稳。
“念清心诀!”应如是冷声开口,见他这般模样,眼底闪过一丝痛色。
随着两道清心诀落下,叶不孤终于平静下来,他的身体重重倒在地上,双目紧闭。
太上葳蕤抬头看向水镜中的女子,开口道:“敢问前辈,叶不孤与小孤山派,究竟是什么关系?”
应如是抬眸看向她:“你是以什么身份问这句话?”
太上葳蕤抬起手,掌心骨戒便落入了重阳子与应如是眼中。
这是……
原本盘坐在地的重阳子站起身,他神色郑重:“不知姑娘手中骨戒,是自何而来?”
他们自是识得这枚骨戒,但小孤山派掌门骨戒,怎么会落在眼前少女手中?
三百多年前,小孤山派便从世间销声匿迹,没想到今日,作为小孤山掌门信物的骨戒竟重现人间。
对于此事,太上葳蕤不觉得有什么好隐瞒的,天衍宗显然与小孤山派有旧,或许从他们口中,还能知道当年天倾之难具体情形。
“……我受小孤山派大恩,自该为其寻找道统之人。”不过寥寥几句话,她便将其中由来说了明白。
沉默了许久,重阳子长叹一声:“天道有灵,终是为小孤山留下一线生机。”
“那么叶不孤,可是小孤山弟子?”太上葳蕤又道。
倘若叶不孤是小孤山派的人,这枚骨戒便该交给他,有洞虚修士在,此后重建小孤山山门也会容易许多。
应如是看了一眼昏迷过去的叶不孤,缓缓开口:“叶不孤曾经的确是小孤山弟子。”
“他的师尊,是小孤山派大师兄,萧无尘。”
“只是后来,他成了小孤山弃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