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了我一眼,又道:“你别看那帮天师道弟子法术乱丢,追得我们上天入地的,真要把老子给惹恼了,来一个弄死一个。可那个姓梁的老贼一来,我们就得夹着尾巴跑路。你刚才也瞧见了,那姓梁的什么法术都没用,就直接一拳头砸下来,我的什么番天印,你的什么拘邪指,在人家面前,还不就是个屁!”
“所以说,无论是修的什么法术,最后看的还是人。要单论法术种类,我会的绝对比那姓梁的老贼多,但要真打起来,我用番天印,那老贼同样用番天印,那死的那个绝对是我。”
我听得若有所思。那骚包脸又道:“我看你对正一派的法术挺熟悉啊,茅山符诀你应该学过吧?”
我“嗯”了一声。骚包脸道:“那不就得了。你学符诀的时候,难道不学茅山心术?”
我瞧了他一眼,在死人脸的笔记中的确有提到过茅山心术,但他毕竟不是从正途得来,因此通篇并不齐全,我也就看过几次。我从中学得更多的是一些符箓、法术、阵法、禁制等等。至于什么心法,就所知寥寥了。
那骚包脸像是看一只怪物一样看着我,“靠”了一声,道:“你不懂茅山心术,怎么画茅山符?”隔了一阵,又叫道,“不对啊,你会胎息经,怎么可能不知道内炼?”
至于什么胎息经,我就更是不明不白了。三叔教我的时候,只是当做一种呼吸的法门,是让我用来调节气息的。我也是每逢遇到极其紧张的局面,才会用它来调整心绪,让自己更快地冷静下来。
“我靠!”那骚包脸瞪着我,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你拿着胎息经不用来内炼,你拿来调节呼吸?”盯着我半天,骂道,“是你脑子有病,还是你师父脑子有病?”
“吵什么吵!”我瞪了他一眼,被他劈头盖脸一阵嘲讽,不由得有些恼羞成怒。
那骚包脸似乎很是激动,骂道:“他妈的,胎息经这种葬门的独门秘术,连我都没读过,居然被你这么糟蹋!”
我见他神情不似作伪,心中疑窦丛生。要真像这人说得那样,那三叔究竟为什么故意说它是个调息的法门。是三叔也不清楚胎息经的真正作用,还是说他根本不想让我知道胎息经的真正用处?
又或者说,三叔当年只是想让我平平淡淡的过个小日子,所以才故意隐瞒了许多事情?就比如他教给我的许多东西,当年他只说是一些普通的法门,但事后证明,很多都是葬门秘传,就比如被那姓张的认出的“魑魅步”。
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那骚包脸上下打量着我,道:“你也真是个奇葩!”隔了一会儿,脸色一变,冷声道,“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我正想着心事,不耐烦地道:“谁有空来跟你废话!”那骚包脸连连冷笑,道:“你要是真从来没内炼过,就刚才被那姓梁的老贼砸的那下,你还能起得来?”
我眼皮也没抬,道:“我向来身体健壮,就这点伤还不至于就要了命。”
骚包脸哈哈笑道:“就这点伤?你知道那姓梁的这一拳头砸下来得多少力?换普通人早就筋骨断裂了!”
我听得心里一跳,算起来这一阵子我经历了不少大事,身上也是大伤小伤不断,但似乎恢复起来是快过常人。不过,这应该是被青子逼着日日夜夜在寒骨井底锻炼的功劳。
一时间,心中各种念头纷至沓来。过了好一会儿,听到旺财“啾啾”地叫了几声,靠过小脑袋来在我身上直磨蹭。我知道这小家伙是饿了,想起包里还有几个冷馒头,就拿了出来,给她一个,又给那骚包脸丢过去一个。
“靠,硬成这样怎么吃?”骚包脸嘀咕了一声。
我没搭理他,爱吃不吃。把馒头塞进嘴里咬了一口,道:“在歇息会儿,就得跑路了,免得被那姓梁的追上。”
那骚包脸把馒头塞进嘴里,嚼了几口,一脸嫌弃,道:“真他妈的难吃。”刚嚼到一半,突然间砰的一声栽倒在地。
我吓了一跳,就见他抱着脑袋,在地上打起滚来。额头上青筋暴跳,冷汗像珠子一般颗颗渗了出来。起初他还能咬牙强忍着不发出声音,但不一会儿就再也无法忍受住,低低地哀嚎了出来,声音中充满了绝望的痛苦与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