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老大吃了口肉,说:“已经有多少年,大家没坐在一起吃饭了?”
肌肉男算了一下,说:“总归有个三四年了吧?”
黑毛道:“四年。”指了指瘦竹竿,“自打老六进来,就没在一起吃过饭了。”
我在一旁看着,听他们说话。我发现这五个人当中,就老六瘦竹竿似乎对红烧肉是没什么兴趣的,只夹放在眼前的青菜吃。而其他几个人,麻老大、黑毛、肌肉男和燕子,四个人几乎都对红烧肉情有独钟。
我就说:“原来大家都爱吃红烧肉,以后我常做。”
这一顿饭吃得倒是挺欢实,所有饭菜都被吃了个精光。我见燕子的心情转好,也不由得高兴。吃过饭后,又把早先就留下的一份饭菜端去尸妆间,不过二婆婆却摆了摆手,一口未动,让我拿了回去。
晚上到家的时候,在饭桌上我又把这事情原原本本地给青子讲了,不过这死女人还是一副不冷不淡的样子,听完也只是“哦”了一声,也没什么评价。
我就说:“据我分析,麻老大、肌肉男、黑毛还有燕子,他们以前应该就是一伙的。后来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他们几个就隐居到了这殡仪馆里。老六是四年前来的,至于那位二婆婆,感觉跟所有人都格格不入。”
“对了,这个符号是什么意思?”我去拿了纸笔,按着记忆把那块符牌上的花纹给画了出来。
青子已经吃好了饭,把碗筷放下,看了一眼我画的东西,道:“大约是茅山派的玩意儿,记不太清了。”
“茅山派?”说起正一派我不太懂,但提到茅山派,那还是大名鼎鼎,如雷贯耳的。关于驱鬼辟邪的流派,民间向来有南茅北马的说法。
北马指的是出马仙,在北方地带,出马仙极为兴盛,那个怀了蛇胎的张慧芳,就是一个出马弟子。该流派的弟子,往往是通过出马仙附体等手段来辟邪驱魔。
而南茅,就是指的茅山宗。不过我最先知道茅山道士,那还是从一些港台的鬼片上,以前在村里经常偷溜进录像厅看。传说中,茅山术神秘叵测,最擅以符文咒法驱鬼降魔,在民间留下无数传说。
只是听青子说,这茅山宗其实最早也是脱胎于正一派,与天师、清微合称符箓三大派。
“这么说,那小白脸是个茅山弟子咯?”在我想象中,茅山弟子都是像港台片中那些捉鬼大师一样,是穿着黄色道袍,头戴道巾,手持桃木剑的,跟这小白脸实在是没半分相像。
青子却没继续睬我,起身就去了书房,我只得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自己瞎琢磨。
第二天一早,还没到殡仪馆的门口,远远就看见一个胖乎乎的家伙,伸着个脑袋趴在铁门上往里张望,姿势极为猥琐,原来是狮子头那个胖子。
“看什么呢?”我走到近前叫了他一声。
那胖子给吓得“啊”的一声尖叫,差点一头栽倒,回头见是我,这才拍着胸口长出了一口气。
我见他一头虚汗,脸色白得跟张纸似的,有些奇怪,就问:“你这是怎么了,见着鬼了?”
那胖子于是吓得一声尖叫,扑过来就要捂我的嘴:“陆兄弟啊,你可千万别乱说啊!”
我问出什么事了。那胖子一张脸瞬间垮了下来,哭丧着脸说:“这回可真出大事了!”
听他把事情说了,我心里咯噔一声,问题还真是大条了。原来昨晚我回家之后,那家人又央着狮子头带他们来殡仪馆,又是磕头又是加钱的。不过狮子头知道这事情是办不了了,铁了心给回绝了。
谁知那两对夫妻见求狮子头不成,就自己开了辆车子把那男童的尸体运到了殡仪馆,在外头哭天喊地,非得要殡仪馆接收,最后当然是被麻老大他们给轰了出去。
结果第二天,有人发现有个车子停在路旁,左侧的车门破了一个大洞,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给砸开的,进去一看,就发现那对夫妻死在了里头,两人的脖子血肉模糊,像是被什么野兽咬得烂了,车里全是溅的血,腥气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