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轲脚未沾地,直着腾空,用背脊贴上了壁顶,他往下瞪着这些红色小鼠,这些红色小鼠也昂着头,上身半竖着仰望于他,那一片头伸缩着,那一片“吱”“吱”的叫声,直令这位魔法界的大煞手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整个甬道里全是,最少也有好几千,几乎连立足之处也没有,怎么办呢?总不能干耗在这里啊……
咬着下唇,他略一挥臂,人已到了壁端插着火把之处,他抽下来一个,用指劲将火把束缚在一起的松枝捏散,用力挥动了几圈,在“呼”“呼”的轮转中,火苗子骤然旺盛的燃了起来,一挥手,近百个细细的松枝,带着熊熊的火光飞射而出,就像近百个强劲有力的火箭一般!
甬道里的红色小鼠起了一阵大大的骚动,“吱”“吱”的叫声响成了一片,那些细幼的松枝几乎每一只都击中一个目标,于是在火星溅飞里,这些负创的红色小鼠,开始痛苦的扭卷翻蹿,嘘叫声尖锐而高亢,急速伸缩,没有目的互相咬噬纠缠,自相残杀,他这才发现了一件令他冷汗涔涔的事——这些红鼠,躯体都十分小,但是,它们却生有一对与躯体绝不相称的毒牙,像钩子一样弯屈而锐利的毒牙!
他吁了口气,开始在黑色的石壁间贴行,松枝火把成了他最有力的武器;一蓬蓬的火雨喷洒着,仿佛无数条交织的金矢,那么浓密而又强劲的射落,一阵阵焦臭的气息混杂在一片刺耳的吱叫声里,甬道里的红鼠顺着石道往前逃窜,于是,前面铁栅栏内的受伤的翼牛亦成了它们的劲敌。
铁栏里狂怒的翼牛在翻腾冲撞,它粗短的腿上已爬满了红色的小鼠,这些毒物的毒齿咬在它厚厚的皮肤上,不论是否咬得透,总是令它十分不好受,于是,它嘶叫着,吼嗥着,在它的跳跃扑腾里,许多红鼠已被那粗重的蹄践踏成为肉酱!
“这大约就叫以毒攻毒了,真够瞧……”他心里嘀咕着,又用力抖射出两只火把;石壁上,这时只剩下两个了,光度黯淡了许多,他又抽拔了一只,吸了口气,飘然掠向石门之内。
石门内,是一间突陷不平,到处置满泥污腐草的黑暗房间,一股恶臭的,沉漫腥膻的气息就像瘴毒一般弥漫空气之中,他不敢喘息,更不能落足,他急快的催动着魔法漂浮术,他的身形便在这间硕大而污秽的黑屋内一次又一次的虚空浮游。
忽然,他的双腿在空气里用力一蹬,两手并握成拳,在两腿一蹬之际,他整个身体已冲向这间石屋的对面石壁,相距一尺左右,他双手并握的拳头已奋力击向石壁,轰然巨响中,石壁粉屑进溅,壁上纹裂了许多条隙缝,而项真却被自己的反震力倒弹而回。
在空中一个翻身,他没有沾地,又是以相同的方式再冲向前,借着冲力,他又猛力擂击一记,于是,在一片哗啦啦的倾颓声中,一堵石墙已倒塌了一半,在倒塌的石墙那边,唔,有一片光辉照了过来,那边,敢情也是一条甬道。
他双臂倏振,有如一头大鸟般翩然而出,美妙之极的滑过了甬道上空,一个转折,已弯进了甬道的另一段,身形未落,他已看见了两个黄发披肩,腰粗如桶的肥大怪人正愣愣的瞪着这边。
那两个怪人,每个都在下体围着一张豹皮,浑身生满了茸茸黄毛,窄额塌鼻,嘴唇外掀,一口参差不齐却尖利异常的牙齿露在唇外,形容狰狞而凶恶,就和两头大猩猩相差不远!
他微一弓身,轻轻的落在地下,目光冷冷的盯视着这两个怪物碧莹莹的瞳孔,这两位仁兄一身肌肤乌油发亮,高大得活脱就像两座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