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域的天已入黑了,大风刮着,打着呼哨,在白天还不觉得如何,到了晚上,就连骨头心儿也寒森森的啦。
土坡的后面。
用枯草简单地堆成了几个垫子,孟轲与蓝莺鸽,墨痕影,宁熊四个人便坐在垫子上,各用一张污秽的毛毯盖着身躯,倚在土坑脚落,大光头也是一样的打扮,天可真冷,冻得蓝莺鸽的脸蛋儿也泛青了。
在携带的行囊中,蓝莺鸽带着软厚精致的纯羊毛毡,而且,更有一个小巧舒适的帐篷,那羊毛毡,帐蓬,还有丝棉的椅垫等物,正可抵御这刺骨的寒冷而有余,但地不愿拿出来,在这些个日子中,她已大略揣摸出孟轲的个性来,她明白他是那么坚强、倔傲、容忍;又是这般淡泊而浩气凛然,她晓得,在此情此景,孟轲是决然不会只顾自己个人而去享受舒适的。
悄悄看着孟轲,他正半闭着眼脸,悠然自得的靠在土坑壁上憩息养神,于是,她也更加深了咬牙支持下去的信念。
蓝莺鸽自小就生活在锦绣荣华里,倍受父母和大家的呵护,她又几曾受过这等苦,披过这等麻袋包似的破烂毛毯来,但她却毫无怨言地与每个人一样挨着风,受着冷,坐在这荒野中,甚至连一丁点不耐与委曲的表情都没有,这,实在够难得了。
其实,孟轲正要藉此而磨练她,现在,他明白,他已跨上成功的第一步了。
好几次,墨痕影与血魔都忍不住想过来请孟轲与蓝莺鸽到另一个地方去设帐避风,但是,一看到两人那种怡然自得的神情,也就不能开口了,不过,他们心中有数,蓝莺鸽是赶鸭子上架,硬挺的………
现在
大光头打了个寒栗,嗓子有些抖生生地道:“约模初更过了吧?怎的吊虎眼还没来,不要出了漏子才好………”
孟轲深沉地道:“我想不会,断牙界的人马新攻陷大野城,固守防范还来不及,又怎敢贸然分兵外袭,再说,你们在大野城的基业买卖,他们可能也正赶着接收呢,只另虎眼不往城里闯,应该不会出事………
吸了口气,大光头机伶伶地道:“在老家“野猪湾”,海大当家的不知道伤势治得如何了,真叫人心头挂念,唉,兵败如山倒哪………”
孟轲低低道:“别灰心,你们当家的吉人天相,包管长命富贵,我这里还带着几味灵药,只待吊虎眼一来,问明了情形,我们即赴“野猪湾”,专程去见你们海大当家,顺便也将这几味药带上。”
大光头由衷感激着道:“那真多谢孟大哥了……”
顿了顿,孟轲道:“我现在更耽心的是龙大哥的下落,他性烈如火,脾气暴燥,我怕他万一想不开又杀了回去,或者另外做出什么傻事,那就糟了……”
大光头忧怔地点着头道:“小的们也正这样想………”
于是,两人又沉默了下去,黑暗中,大光头枯黄的面孔显得特别的苍老与憔悴,连他眉梢唇角,也宛如一下子加深了。
悄悄靠近过来,蓝莺鸽细声问:“轲,炎姐姐………你怎么不多问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