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胡子大汉全身一哆嗉,那心中原本笃定“拚到底”的念头,再也挡不住对死亡的恐惧,他丑陋的面孔大大抽搐了一下,猛地回过身,狂奔而去。
望着那条背影,孟轲默默地转身,蛮荒之主龙傲天也已一摇三摆,满脸得意之色地走了过来,孟轲的目光越过他的肩头望向那边,已然没有一个百魔会活着的人影,方才与龙傲天拚斗魔法的几个人,除了那独眼魔黄亮已不见踪影之外,其余的一个也不少,全都头碎腹破地死在地上!
龙傲天也往四处一瞧,口里“啧啧”了两声,大笑道:“孟老弟,果然了得,哈哈,果然了得,也不过哼个曲儿的功夫,这里就叫你一个人给搞定了,行,真行!”
孟轲淡淡地问道:“那黄亮逃了?”
龙傲天做了鬼脸,笑道:“这老小子魔法能力不行,腿脚却快,背上吃老子红铃一击,竟然抱头鼠窜比兔子还快,呵呵,他另外那几个相好的就没有这种运气了,都给老子一个个乖乖躺下了。”
星光下满是白色寒霜的地面上,印着一滩滩殷红的鲜血,红白相映,分外绚灿夺目,只见肚肠一段段,一截截的拖扯在周遭,残手断脚的尸体看上去都是那么古怪,样貌各异的死者那么丑陋地横躺竖卧着,还几个重伤员正发出临死前的呻吟,那声音,宛似跑了弦的胡琴,刺耳而凄惨。
望着孟轲,龙傲天低低地道:“老弟,你在想什麽?”
孟轲轻轻吁了口气,悠然道:“在这以前,我曾经向一个人承诺过,心存仁念,不再杀人,而如今也正是因为她……才令我满心只想杀戮染血!”
怔了一下,龙傲天转而笑道:“老弟,便算你这话是真心的,其实在混混沌沌的魔法界中打滚儿,杀人与被杀都是最寻常不过的事,今天你用魔法毙人就像宰只鸡,明天人家弄死你也许就像捏死只蚂蚁……真的不用太在意这件事……”
孟轲叹了口气,道:“我并不求你完全理解,我只是把白已当下的感觉告诉你而已,不过,即便想做善人,天若不让,也是无奈……”语声飘荡着,留下一片微弱的余韵,孟轲走向一个卧在地上尚在不住抽搐的躯体——是那断了手的笑眼矮胖子!
这笑眼矮胖子,原本一张白净净的脸早已泛了灰白色,他侧躺在地上,瞪着眼,裂着嘴,混身在不停地抖动,孟轲微微俯下身,平静地道:“朋友,你大概可以不死,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那笑眼矮胖子翻着一双眼,吃力而孱弱也道:“你……你是谁?”
孟轲却冷冷地道:“你先说答应不答应?”
有些出乎意料之外,矮胖子咬了咬牙,竟爽快地道:“好……你……你说!……”
站直了身体,孟轲毫无情感地道:“魔力人龟是否与你们百魔会有些瓜葛?”
满脸的痛苦掩不住他的惊异,笑眼矮胖子喘着气道:“不是……不是有什么瓜葛……他们……他们乃是与会……会里兄弟,合……合做一笔……生意……早就已经离开…”
孟轲心中暗自一笑,阴沉沉地问道:“那麽,人龟族与百魔会中的哪一个兄弟有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