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书生亦穿着一件双色相间彩衣,袖口之上,赫然绣着一个金色的骷髅!
这时,他那有如冠玉也似的秀逸面孔上,沉静得宛如浩海汪洋,没有一丝情感的流露,像是一尊石膏的雕像。
他身后的几人,都是年已四旬以上的壮年,在这儒雅书生立定的同时,已分出三个角度排开,其中,四个面黄无须者靠在一处,两名络腮胡须者立于右侧,另一个披发的胖子却孤单单地挺立在这书生身后两步之处。
“智老”梅东行完了礼,已自动退后一步,与他的两个拜弟——另两位精灵社的元老站成一列,只贝那俊秀的书生抿抿嘴唇,向孟轲及笑脸黑尊爵浩宇及莱夫特等打量了一番,语声有如夜空中的流云般淡渺:“在下幻灵之弟,‘黑暗魅影’幻虚。”
孟轲面客肃穆,沉稳地道:“区区孟轲。”
青年书生又幽冷地道:“龟垒之劫,痛失骨肉至亲的兄长,而大白滩一役,本会当时的继任会长万归葬以及数十名会中弟子,都承蒙阁下慈悲了。”
孟轲平淡地道:“当时死乘之主万归葬等人先行启衅,燃起战火,奈何。”
只见这位容貌带有几分女性化般出众,气度高雅的暗夜主宰新任大当家幻虚,这时已缓缓行前了一步,双眸中透出一片如深潭反映出的凛烈波光,冷冽地道:“魔法界的规矩,有恩必酬,有怨必伸,孟轲,在下不想流血,如今却不得不流,在下不想舍命,如今却不得不舍!”
孟轲平静地凝视着眼前这位颇俱气质的年轻会长,悠然道:“幻虚会长,孟某赞同尊驾之主张,若你我易地而处,孟某亦会如此,只是,能否让你我彼此倾力容忍此劫?既成之事实,无法定论是非,而死者已矣,恩仇两消后,孟某今后保证井水不犯河水……”
黑暗魅影幻虚冷凄凄地笑笑,缓缓地道:“孟轲,可惜你我无法易地而处,否则,在下亦愿和你有着同一看法,但手足同胞之血,煞血兄弟之情,并非阁下这三言两语所能消除,暗夜主宰魔法会的数十条生命,若自此不再追究,我们人命也未免太卑贱了!”
孟轲咬着下唇,微微沉吟,又道:“那么,幻虚会长,为了尽量减少人命的继续损伤,且容你我二人单独以魔法相斗,作生死一战如何!”
黑暗魅影幻虚仰首向天,沉默无语,“智老”梅东断然接口道:“当家的,大白滩之战是何等方式,今日吾等便采用何等方式,暗夜主宰的血海深仇,需要咱们魔法会所有活着的人负责洗雪,并非只是当家的一人之事!”
笑脸黑尊爵浩宇忽然在旁边阴阳怪气地笑了两声,露出一副不屑之状道:“梅老头,你倒说得冠冕堂皇,好像道理全让你老兄占去了一样,嘿嘿,说白了,你老兄大约是怕贵当家的这位小俊哥,不堪俺孟老弟一击吧?”
“智老”梅东清瘦的面孔上倏而浮起一丝怒色,但随即又用一抹不屑的冷笑掩饰住了,他拂拂衣袖,平淡地道:“浩宇匹夫,随你说吧,老夫看得透你心中想玩的鬼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