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度之快,仿佛魂游天际,且无声无息,天井中的数十名守卫,俱皆木然无觉。
狩魔猎人伊库由衷地赞叹于心,也默念咒语,静静地,冉冉地,以阴影屋脊做掩护,如一片乌云般跟踪而落。
孟轲嘴唇紧抿,陡然间,悬空的身体头下脚上,慢慢漂浮到大石屋的窗口,凑眼向內望去。
这是一个类似厅堂的房间,布置豪华,却十分庸俗,一色的镏金家具,一色的绿缎锦垫大太师椅,室内已坐满了人,但是,气氛却很沉穆。
孟轲注意到,在这厅室正中处,有一个大椅子是空着的,虽然椅中并未坐人,却可以看出室中诸人对这空椅亦好似十分敬慑。这时,坐在那空椅下方,一个面目清朗,年约四旬的文士打扮之人,侧首向窗外一瞥,朗声道:“四月精灵,‘星陨大巫师’戈里一准儿会在二更到来么?”
四个身着黄黑条长衫,双目精光隐射的中年汉子闻声站起,齐声应道:“不错,二当家的联络时已做如此决定。”
另一个面容狰狞,满口暴牙,神情却极其阴森的五旬壮汉,此刻在椅上重重一拍,冷厉喝道:“那戈里是个什么东西,也值得我们这般大张旗鼓,如临大敌地等候他?!”
那面目清朗的文士微微一笑,道:“封执法,‘星陨大巫师’戈里不比寻常魔法人物,其声威之宏,并不稍逊咱灵墨旌,尤其为了那个出产钻石的狭谷,利益所在,自是不容忽视,须知这条山溪所产之天然钻石,非但足供本旌上下日常所须,更可作为发展及扩充本队势力之后援,对本旌关系重大,而‘星陨大巫师’戈里自然眼红心贪,不肯放过,因为,这条狭谷对他们也有相同的作用!”
那被唤为封执法的五旬大汉哼了一声,道:“戈里这小子也太目中无人,闻说二当家与他连络之际,提出谈判之地点,这小子竟大言不惭地说出随咱们挑选之狂言,待二当家决定于本地约谈后,他竟毫不考虑,一口答应下来,这简直是视灵墨旌如无物,将咱们的地盘视为阳关大道,的确是可恶之极!”
中年文士沉默了片刻,道:“封执法且勿急躁,其人如此自骄自大,我灵墨旌亦非易与之辈,到时候,他就会为他的骄狂追悔莫及了。”
坐在空椅左侧,一直未曾开口的一个七旬老者,这时摸了摸那张蜡黄也似的面孔下巴,呵呵笑道:“右长老所见不差,魔界中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星陨大巫师’戈里魔法能力固然不弱,但他也就要断送在他那自信自满的狂傲之上!”
中年文士露齿一笑,道:“吾兄有此远见,足可证我方人人俱己判明彼此强弱,而且,暗夜主宰方面盟友,亦已赶到城外,正在严密部署,戈里纵使魔法通天,此番也难自吾等所布之天罗地网中逃出!”
厅中诸人,这时又纷纷相继发言,或隅隅低语,但是,不可掩饰的,每人的面孔上都流露出一股胜券在握的得意神情。
孟轲经过一阵观察,心中渐渐有数,那中年文士竟是灵墨旌的右长老‘游学者周卓’,想不到这个魔法帮会长老级的人物,却是一个外貌文质彬彬的中年儒生,他身居此要职,看来地位甚高,当属魔法界中较为年轻的翘楚;而那个脾气暴躁的‘封执法’,是灵墨旌掌管刑职的‘妖污王’封可期;那个黄面老人,则是灵墨旌中最为心狠手辣的左长老,大刽子手‘暴屠’柯恶!”
孟轲正在观察思量,伏在一旁的伊库已压低嗓门道:“盟主,下面的那些朋友可有动静么?”
孟轲将嘴唇附在伊库耳边,低沉地将所见经过讲了一遍,又道:“他们正在等候‘星陨大巫师’戈里,压轴好戏还没有上演哩。”
(晚上九点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