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鱼立即跟着冲出去,他可不管什么哈诺克,保护好贝克才是最重要的,要是有危险就把贝克敲晕,拖到安全的地方再说。
然而一出巴士他就愣住了。
确实有一栋高楼,造型和迪拜的阿拉伯塔酒店很像,是船帆形状的,灰黑色的玻璃反射着阳光,耀眼夺目,不过这栋高楼是在几千米之外。
巴士停在了一片空地中心,周围是高高的围墙,空无一物,车屁股对着一扇被撞坏的铁门。
这跟说好的完全不一样,周鱼环顾四周,没有找到贝克,巴士撞上的也不是墙,而是一根半插在地里的水泥墩子,孤零零一根,仿佛就是为了让巴士停住才插在这里的。
其余的感染者纷纷冲下车,也愣在原地。
“哧……”周鱼本想说个“撤”字,字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如果这里不是贝克的梦境,他会带领这些感染者从撞坏的大门冲出去。
贝克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事情接下来发展就有些老套了,一大群全副武装、手持枪械的士兵从大门外涌进来,将他们团团围住,每个士兵的胸口和衣袖上都有臂章,上面画着个蘑菇,蘑菇上打着个红叉。
“别冲动,别抵抗,活下来。”周鱼对感染者们说了一声,举起手跪在地上,粗略数了一下,至少有三十个人瞄着他,以他现在的实力肯定应付不了。
感染者都学着他的样子,举着手跪下来,感染者连周鱼在内一共十七人,两名巨无霸、五名循声者、三名潜行者、七名跑者。
士兵们谨慎的靠过来,大声喝令:“趴下!把手背在身后!”
周鱼趴下来,背起手,立即就有两个人过来,一个用膝盖跪住他的小腿,另一个压着他的肩,冰冷的金属镣铐戴在了他的手腕和脚踝上,他留意到这些士兵的动作一点也不粗暴,甚至有些温柔。
贝克出现了,原来他刚才一直藏在巴士下面,难怪一跑出来就没影了,作为一个织梦人,带着诀别的悲伤、坚毅的目光和壮士解腕般的英勇果敢,飞身跃到车外,然后往车底下一钻,这演的是哪一出?
这位“英雄”没有戴镣铐,只是被两名士兵夹在中间,神情反而没有先前紧张了。
“莫非他的计划是把我们当成垫脚石,去到哈诺克面前,然后舍命一击?”周鱼任由士兵把自己扶起来,仍盯着贝克:“如果真是这样,他为什么事先不说呢?大家都是抱着赴死的决心来的,就算不说,给个眼神也行,为什么不愿往这边看?”
感染者被分成三队,用很粗的锁链串起来,周鱼是第一队的第三个人,三十多个士兵围着他们周围,押着他们走向大门。
门外停着一排车,最前面是两辆suv,后面是清一色的运钞车,贝克和那两名士兵坐进了第二辆suv,周鱼和他的那个小队被带上了跟在suv后面的运钞车里。
锁链被焊在厢壁上的锁扣扣住,所有感染者都只能坐着,手脚可以小范围活动,但没有任何意义。
车厢里没灯,黑咕隆咚的,等汽车发动起来后,周鱼的声音响起:“各位,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目前的情况和贝克说的大致一样,又有一些不同的地方,人类确实没有杀死我们的想法,但是抓我们的目的还不清楚,大家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妙,鉴于只有我能说话,就暂时听我指挥吧,如果同意就碰一下你们的手铐,如果不同意就轻轻跺一下脚,别到时候突然找碴,坑了队友。”
轻轻的金属碰撞声响起,由于连着锁链,叮叮咚咚响了好多声,不过没有跺脚的声音响起,这就足够了。
“那就这么定了。”周鱼松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接下来,就是我的受苦时间。”
受苦指的是【盲目】,眼压这东西不是开玩笑的,疼起来真的能把人疼死,可是他总得获取信息,弄清楚贝克在搞什么鬼。
“狩梦人不好当啊,居然会被织梦人给卖了。”
闭上双眼,用手掌按住眼睛,他使用了【盲目】梦符,剧烈的疼痛差点让他哼出声来。
死死的咬住牙齿,忍受着痛苦,周鱼的视线穿过了厚厚的车厢。
运钞车的行进速度很慢,士兵跟在车队两旁小跑着,像是一只巨大的千足虫正朝着高楼移动。脚步声很乱,街上的人看到这支队伍,都纷纷躲进附近的建筑物,他们都知道这支军队的出现意味着什么。
视线移向前方,贝克坐在suv的后排,被两名士兵夹在中间,车里还有一名驾驶员,始终没人说话。
车队的最后,是他们乘座的那辆钢铁巴士,这就意味着贝克把钥匙交给这些士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