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 83 章(1 / 2)

倒贴了两场下午茶的剑客即将杀青。

他就像是另一个时空里江流的镜像:孤独, 寂寥,无欲无求,无念无想,几乎与冰凉的武器合为一体, 只有刀剑上隐隐留存的血腥煞气, 能够证明他曾经的热血……

杏香小院熊熊燃烧时, 江流没能祈求来的一场大雨,时隔十年降临在今夜。

与无名剑擦肩而过的瞬间, 冷雨刺骨。

他分明感觉有什么信念从自己的身体里抽离。

“不是你。”

所以你为什么一定要在今夜出现, 试图迷惑我的视线;你又站在哪一方的立场, 预备替谁来背负这些?

下一秒, 无名剑的斗笠被江流暴怒之下的刀气劈得四分五裂!

但他本人犹有罡气护体,毫发无损,只是静静凝望。

“江湖不是非黑即白的,更多的人身不由己。”

说完, 他便像一道飘忽的残影,彻底消失在檐下。

雨幕之中,徒留江流握着长刀、视线久久没有收回,只有冷雨不断落下,淬着刀锋……

“好,无名剑杀青——”

严斯铭这声杀青通过小喇叭喊出来,场上适时地响起一阵默契的掌声。

王思贤既不是空手来, 也不是空手走。

倒贴了两天的下午茶, 换来一束杀青捧花。

他捧着花仔细看了看:嗯, 花瓣还没耷拉, 还行吧!

至于另一边一下子还没出状态的程松宁, 他从雨里走出来时, 仍然冷着一张脸,握着刀收了势,把刚刚退出装逼模式的王思贤吓了一跳:“卧槽,吓死我!我的剑是假的,你的刀可是真的啊!”

古南施在旁边看得是嘎嘎直笑。

经历了“偶像塌房”的江流,从此更是封心锁爱。

这个时候,程松宁能对王思贤有个好脸才奇怪吧?

“要不要这样看我啊,这么恨呐?”

古南施在一旁凉飕飕地补刀:“当然咯,无名剑是江流步入江湖红尘的初心,结果过了这么久才知道你并不是个好人、甚至还助纣为虐,这种感觉,就跟追星族塌了房一样嘛。”

人家追星族塌房回头还能换一个追,那江流呢?

五派四道里就一个“无名剑”,完全没有代餐!

气得江流恋爱都不想谈了,甭管是初代女神玄机女,还是和他情丝缠绕、纠葛难分的弥教圣女杳杳,又或是他的欢喜冤家百花门玉蕊心,江流都无心搭理。

我舔她、她舔我,舔狗们的感情就是个大闭环。

他不舔了,倒要看看这个环还转不转得通……

再说回王思贤的客串,本来呢,严导就是单纯依着编剧组的意思,将一些原著遗留问题甩给“无名剑”。谁知道,这亲师兄是真的热情且好说话,义气更是没的说,什么锅都敢背,不怕被骂!为了帮师弟,人家剧组那头明明都杀青了,秋老虎晒得老热了也没赶着回去,硬是配合《大江流》剧组延展出来的一些戏份,拍了两天才算杀青。

“哪有给我师弟的电影客串还收钱的啊?”

王思贤脱口而出的这句话,还是以他师弟为主。

换做别人,指不定就冲去讨好严导了。

但贤哥偏不,他可没忘记自己是来做什么的,别说让他扮演一个几幕戏的“扫地僧”,搞不好之前挑着担子沿街卖杏子的小贩儿他也愿意演。

严斯铭脸上笑得客气,回头就趁着剧组集体转场的一天短假,从程松宁那儿收取了一些“利息”,半逼半哄地问:“你和王思贤有绝交的可能不?”

程松宁累得眼皮都掀不起来了,避开他湿热的吻。

“你有病?我让你和十年的兄弟绝交你干

不?”

“我没有十年的兄弟。”

被再次卷进怀里蠢蠢欲动地蹭着,程松宁抓紧被角,缓缓吸气,尽量稳住自己的声线:“你就把他当成我哥不就好了?”

严斯铭扶着他塌下去的腰肢,沉声笑道:“有道理。”

第二天,程松宁磨磨蹭蹭不肯起来。而严导则是神清气爽收拾好自己,又给他挑了一套衣服出来,这才去酒店下面先定自助早餐。

这不巧了吗?遇到办了手续准备离开的王思贤。

“哟,隔壁组走得就剩你了?”

王思贤没听出奇怪,挑了几样早餐点头答道:“是啊。”

正如程松宁所说“把贤哥当成哥哥”,严斯铭对王思贤现在多少有点“大舅哥”滤镜。像是从前,他和王思贤聊天说话,是绝不可能带什么语气词,但经过松宁老师一夜教育,严斯铭也领悟了,他决定和贤哥打好招呼。

“你接下来什么安排?”

王思贤咬着一个吐司片,又是一愣:“没安排,连轴转两年半了,想先休两个月。”

怎么说呢?不愧是师兄弟。

人家放假按天计数,这俩人的休假单位是月。

严斯铭合理怀疑,程松宁就是被这人给带坏的。

“眼看着再过两个多月就要过年了,我想着,还是空出一点时间休息一下,反正存货拍够了,接下来新剧也一部一部的上,我就休两个月,不过分吧!”

“这倒还行。”

严导听了都觉得安排得很好。

关于这一点,程松宁显然就没学到位。

同样是翻红,王思贤对居安思危的理解更加深入。

而松宁老师就比较自我、甚至是自信。

他是不管这些的,去年休长假时,只有一部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做完后期、不知道出片后要审核多久的电影存货。

换做别人,《大江流》开机之前的这大半年,怎么着也得去拍个剧集垫一垫,能攒点是一点。但程松宁就不,他常用的理由是:“我已经进入状态了”、“能不能别打扰我的想法?”、“我是程松宁还是你是程松宁,你凭什么比我更懂我?”……

提起这事儿,王思贤笑得直乐!

“你别说,他有这毛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当初我还在那个什么XXX艺考机构兼职的时候,碰到他过来报名,哇撒,真不是我说,当时我们整个机构里里外外的老师都跑出来看他,哪怕平时见惯了各种小帅哥小美女,程松宁那小模样还是引起轰动了,这种好苗子,真是十年里都见不着一个,何况他还那么小,刚从戏曲学院毕业,一身气质简直绝了!要不是校长在外头带组,恐怕要亲自飞回来带程松宁。”

“那个时候大家都劝程松宁再报个保底,谁知道有没有意外呢?结果他偏不,孤注一掷就报一个学校,虎得大家伙儿一愣一愣的。”

王思贤现在想起来还觉得不可思议。

他一边回忆,一边又吃完了一个三明治。

严斯铭听得很稀罕,毕竟这些事儿宁宁不可能主动提起,那些媒体小报也不一定挖得出来,又让王思贤多说了几个。

“后来他的确很顺利地考上了,结果上头压了个养成系偶像出身的,专业第一没拿到手。”

“天选开局,buff拉满,谁知道后来没走得多顺利。不过也和当时很多新出台的政策规定有关啦,当然,这不是我替我师弟挽尊,而是他真没赶上好时候,后来又碰上了鸿鹄那么个坑货公司,蹉跎了七年……”

两人聊着呢,正主来了。

他穿一身看着就很舒服的休闲私服:裤管荡悠悠的带着相当不错的面料质感,衣服因为骨骼的支撑拉扯出

漂亮的线条和细小褶皱。年轻人的身体素质是很好的,哪怕前一天持续了近12个小时的拍摄,这会儿也只是有些懒洋洋的。

程松宁垂着眼帘,也不太看路,径直往他师兄对面一坐。

但严斯铭嫌弃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得有点远,伸长了手臂直接拉着对方的椅背靠向自己身边,给他推了两盘早餐:“吃吧。”

程松宁可没客气,首先拿起剥了一半壳的水煮蛋。

“这两人之间的熟稔有点过头了吧?”

王思贤看得眉头直跳,心里咯噔了一下。

“蛋黄给我吧。”

程松宁不爱吃蛋黄,剥了蛋白自己吃了,装着蛋黄的小碟子直接推到了严斯铭的面前,又皱着眉头舀了舀豆花,他还没开口,严斯铭就道:“不烫嘴了,喝吧。”说着,他又开始撕吐司边儿,将中间最柔软的部分放到了程松宁另一个餐盘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