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人静。
虫声嚷嚷,催人入眠。
这个商兵,强打着精神往无尽的黑幕里望去。没有异常。
实际上他根本就看不清城下的任何情况,因为他有夜盲症。
极少的维生素a摄入,导致了军队成批地缺乏夜间作战能力。
这也怪不得子兰,朝歌的战争还在继续,北面的粮食本就不足,需要内地支援。
现在少了朝歌方面,主食都无法保证,要求蔬菜,就更难。
今日下午,将军望着南山的良久不语,今天的城防又加强了三分,夜半也要守城。
“唉~”轻轻的一叹。
“你叹什么气?”站在旁边垛口的一个矛兵抡了他一眼。
“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唉~”那士兵也叹了一口气。
从今年的7月开始,北面的幽人就不停地搞事,子兰带着军队从镐出发,驻守此地,已经月余。
今夜云层很厚,没有星光。
士兵一回头,越过女墙,远远的演武场上空荡荡的。
遥远的军营灯火通明,小小的城巷里,漆黑一片。
稀疏平常,没有任何的波澜。
战争似乎是那么的遥远。
“兄弟,你是哪里的人士?”士兵摇摇头,搓搓手。
“丘城。”
烈烈的旗帜在风里撕扯着,发出沉闷的声音,陪伴着这些孤独守夜人。
“你呢?”
“朝歌!”
“唉~兄弟莫急。”
朝歌这一月打得稀碎。
先是子丁带兵对长勺氏和尾勺氏进行突袭,在空阔的平原上,4家家军战作一团。
长勺和尾勺损失过大,后撤渡过洛水扎寨,隔岸据守。
就在子丁志得意满的时候,萧氏一只骑兵端了子丁的徐城,气急败坏的子丁回转军队直奔徐地。
然后始作俑者条氏,在洛水跟两个家族进行了一次小小的摩擦。
双方损失不大。
长勺和尾勺一合计,子丁现在是没时间来对付两个人了,立马冲长勺和尾勺两座城调集家底,要杀进朝歌。
条氏也不傻,立马做出反应,从采邑里增兵。
三家就在洛水绞肉机里,不停的绞杀。
这个朝歌打成了一片焦土,子受作为一个王,崩溃地问帝师,为之奈何?
很显然,无论哪一家打赢了,子受都会因为朝歌的残破而失去控制天下的能力。
商帝国烂透了。
“君子啊~”
长夜漫漫,没有尽头。
深沉的黑暗,就像不可逾越的高墙,那么的艰难。
“安心守夜吧,不要出了差错。”
城上的声音减弱。
夜愈发深沉...
约莫子夜时分。
突然。
咻!
尖利的声音刺破长空,一点白光在几十米的高度上绽放。
一个白点,剧烈的燃烧着,在空中划了一个弧线。
城头的士兵,眯着眼睛看向这个从没见过的东西。
“敌袭!”
“敌袭!”
惊惶的士兵,将城头的金铎敲响,当当当地进行预警。
霍山缓缓放下手里的望远镜,微微一笑,“照明弹!”
40mm伞式照明弹药。
40毫米口径,全弹长134毫米
全弹质量200g,发光时间约40秒。发光强度,白色星光体90000烛光。
初速75米/秒,射高(85°射角)185米。
这是一张常规的伞式照明弹,利用时间引信在预定的空中位置引燃抛射药,将被点燃的照明炬连同吊伞系统从弹底抛出,缓慢地下降,照明剂发出强光,照亮目标区。
照明的区域大约有1km方圆,基本上完全可视。
“克里希!”放下手里望远镜。
“学生在!”克里希一挺胸膛。
“军中只有军官和士兵,没有师徒!”霍山低声呵斥。
“是!”
“你去侧面的上坡,带100人,给我压制城墙!”
“明白!”
克里希小跑去了。
霍山看了一眼气喘吁吁的炮兵,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赶上了。
“将军,100炮手全部就位!”
一个上尉,小跑到霍山面前向统帅报告。
“2个弹药基数,对准对面的城墙,给老子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