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一道火舌闪过,橘红色的火舌吐了吐信子,轻轻地在4号车厢一撩,燃起来了。
轰!整个列车剧烈一颤。
狙击,相对的。他这把枪,相当于一门小型火炮。
“干得漂亮~”耳机响了。是那个神秘的声音。
狙击手还没有明白什么,火车在那个地方减速的趋势变了。它直接加速了。
起爆点在五十公里之外...
“桀桀桀~”标准的反派配音,“你做得很好!”
火车现在的速度大概是80km/h,这个加速,大约到200km/h也就是一刻钟~来得及。
“士兵!士兵!”不相信警察,他给士兵打电话。
滋滋滋~电音。没有信号。
嗯?!情况似乎很不妙,电信号被干扰了。
也是那个神秘人的手笔吗?
狙击手现在明白了一些。那人利用了自己,真正的目标在作家和警察。
“可恶!”将耳机扔掉。没有用的装备就是累赘。
狙击手的位置到大桥有2000km,到士兵和警察的位置直线距离大约有4000km。跑过去?不太现实。悬崖高山沟壑,其间难堪行走。
“这个人,对我们的计划很清晰!”狙击手将狙击镜摘下来,往平台那个地方看。
士兵正对着话步机疯狂输出,但是那边似乎没有什么回应。士兵在联系自己?
“也不是没有办法。”看着士兵狙击手想到了一个简单的方式。
将副武器手枪装满子弹,平静地指向天空。
打空气。
三个弹夹,18发子弹,装逼用了六颗子弹。希望你们懂吧。
啪!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来。(提示音,这是一个小小的约定)
啪啪啪!三声连续速射。(···s)
啪~间隔一秒,是个长影。(—t)
啪~啪~啪~三个长音。(—、—、—o)
啪!啪~啪~啪!(·——·p)
stop!停止计划。
十二枪。刚刚用完。
枪管微微发热。
子弹射破了长空,硝烟的味道,在空气里带起微微的味道。
松手,手枪从手里落下去。
一种不祥的情感越来越明显了,就像要溺死一样的无力感。
有什么不曾注意到的地方,被忽略了。
“是什么呢?”疑惑。
遇到作家,然后是士兵,最后是霍山。
作家的动机是什么?无。
士兵有动机吗?有点。但是诬陷作家跟邀请作家加入是相悖的,也不可能。
霍山?他们应该只是在“自由女神”号上见了第一面,而那个声音从那之前就开始了。也没有可能。
自己?!也不可能。
至于警察?他似乎也没有关系
这个人熟悉计划,熟悉自己,熟悉士兵,还有可能入侵系统。这个人选就很微妙了。
熟悉计划的,只有士兵、狙击手、警察和作家。熟悉狙击手的有士兵、霍山和舰长。熟悉士兵的有狙击手、舰长。入侵系统的大概率是内部人员也就是士兵和霍山。
所以....四个集合的交集所得的真子集为——士兵。
不可能。这...或许也可能。
“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对于士兵?”疑惑。
诬陷一个无关的人,没有任何的好处,除了永远的玷污他士兵的名誉。作为一个绅士,这是不可能被接受的恶。
那么排除士兵,还有谁?
狙击手摇摇头,没有了。一个也没有了。
“福尔摩斯说,排除掉所有不可能,剩下的无论多么不合理就是正确答案。”只是狙击手不相信这句话。最后一个极不合理,也有可能只是认知的狭隘所致。
“卡尔,是你么?”狙击手喃喃自语,他不敢相信,一个以绅士自诩的人会如此不爱惜自己的羽毛。
虚伪。这不是一个很好的答案。
卡尔作为一个军官,他的高尚深度,令人印象深刻。
风吹过狙击手的耳际,他闭上了眼睛。
淅淅沥沥的雨点,啪嗒啪嗒从天空坠落下来。点在他的尼彩上。
冰凉的触感,一种背叛的酸楚在那些触点里,微微的泛起了涟漪。透过那些毛细血管,慢慢的将这些物理数据,渗透到他的精神感质里。
滴答~修长的枪管上一滴晶莹溅落,在砖红色的岩石上碎裂。在那富含铁的粗糙沙粒断面上,划出一道浅浅的痕迹。
夜色很迷蒙。
子弹该射到谁的身体里,没有标靶会让最优秀的射手迷茫。
“呼~”狙击手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是人类反抗军么?”
“也许是我错了。”
“啪嗒~”
雨大了。叶片摇摆,在这暴戾的世界里努力保持优雅。
冷冷的水滴就像温柔的手指,抚摸在他的脸庞上。他的心碎了。
“或许我的狙击枪里应该有第二颗子弹~”攥紧拳头。
忠诚本身也是一种美德,士兵你的狡诈,玷污了他,你是另一个犹大。
十五分钟。很短。
远远的一道火光冲天而起,那列车上天了。
那段摩斯密码好像被直接忽略了,因为他们在忙着栽赃陷害。
狙击镜里,他看见了被带上手铐的作家,和竭力反抗的警察。
作家晕晕乎乎的靠在士兵的肩膀上,士兵面对警察的嘶吼面无表情。
“我的寂寞是一条长蛇,
静静地没有言语。
你万一梦到它时,
千万啊,不要悚惧!”(冯至《蛇》
现在狙击手不是梦见了蛇,而是遇到了蛇,吐着绯红色信子的蛇。
抹了抹脸上的水。
知道真相,和揭露真相是不同的概念。一瞬间,他怕了。这群毒蛇。
无论怎样的审判,这件事都跟他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