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演也在三分钟后抵达,简桃起身跟他打了个招呼,然后开始聊一些戏方面的内容,说到关键戏份时她发现两人还都站着,正想说要不要坐的时候——
如果没有谢行川,当她回忆起自己的学生时代,应该只会觉得乏善可陈了吧。
然下一秒,“你不会力气小点吗”被她吞进肚子里,简桃仰头,后脑勺在枕头上蹭了下:“算了,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计较。”
简桃:“一直想要的代言谈下来了,他们那个微电影的风格我很喜欢。”
梦姐:【yes。】
她曲起腿,将平板搁好,在看最近的口碑电影和剧。
而那时候她垂在双杠下,为了佐证自己的立场,抬头说:“你要是告白,我会跑得比这更快的。”
他觉得好笑似的:“怎么就心情好了。”
想做的第一件事终于顺利完成,她伸了个懒腰躺倒在床上,感觉浑身都被松松软软的棉花糖包裹。
梦姐:【剧本(待修).doc】
然后他们就平稳地走到了今天。
简桃趴在床上,小腿翘起来回晃着,打开梦姐给她发的那个pdf,看了会儿才惊道:“这男主角才19岁?”
四目相对,谢行川已经知道她会说什么数落的台词了。
想起小组讨论的时候,她一侧身,脚踝就会碰到谢行川遥遥伸到她位置上来的长腿,两个人互不相让,讨论五分钟,脚在底下较劲一小时。
一旁的钟怡和江蒙已经开始规划,你一言我一语地,恍惚中,简桃仿佛又回到那个试卷漫天的学生时代,她晦涩艰辛的高中生涯,幸好有他们,才能在高压下偷得一点快乐和甜,在黑色的时间轴里,添上一丝轻快的色彩。
很快候场开始,她坐在片场的软椅上,披着个羽绒服,一边看戏一边等待。
她像只打盹的猫舒展开身体,舒展到一半,洗完澡的谢行川掀被子上床,把她盖着肚皮的被单一把扯走,她睡衣随动作撩起,白皙腰肢暴露在空气里。
接下来的一周都平稳度过,她和谢行川忙于各自的工作,拍摄、物料、品牌活动、采访、《星夜环游》的周宣传……
十六七岁的少年谢行川转头偏开视线,给了她足够心安的回答——
譬如现在让她回忆高三,她也单单就记得那个圣诞节,外地的谢行川被江蒙死皮赖脸地央回来,大家一起在雪地里冻得发抖地吃烧烤;或是钟怡和江蒙在台下朝她挥手……除了这些,就只剩题目,试卷,和倒数自由的时间。
顿了顿又想到:“哦,你当年拍电影差不多也这个年纪。”
谢行川回来时正是中午,半小时后餐厅送菜上来,她对面坐着钟怡,左边坐着谢行川,四个人构成正方形的四个小角——
这么想着,她不自觉地勾笑,与此同时,门口处也传来锁舌轻响。
简桃胡编乱造:“没什么,就是想起江蒙数学课上偷吃辣条被赶出去了。”
视频刷到一半,最上方微信弹出条消息,来自梦姐。
先把代言商这个微电影拍好,再去想《玲珑》电影女主的事。
“我靠,你不去记我运动会给班上跑第一,你就记这种事是吧简桃?”
……
梦姐:【简桃xFay拍摄计划.pdf】
梦姐:【搞定,下周六拍摄,你看剧本有没有什么问题,过几天会把正式版发给你。】
想到别人午休时都是两只手叠在桌上,手枕上去,他是枕着左手手背,右手非得伸直,她每次打水都会碰到,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就勾着她衣角,报复似的拖延她的时间。
当然,后面这句她没说,毕竟那么好的饼,竞争的女演员那么多,八字没一撇,先说出来没做到不是很丢人。
她现在仍记得清楚的,是自己在器材室远远看到他,便闷头躲在双杠下,还被谢行川取笑,“人家告个白,你跑这么快?”
下午,钟怡和江蒙离开,出发回家过年。
江蒙:?
至于谢行川么,顿了会儿,她觉得,他现在应该是,比他们更高一些的层级。
“对,虽然后来你们疏远了,但是他偶尔也会跟我们联系,去年还见过一面,”钟怡笑,“聊到你,还感慨曾经的同学变女明星了。”
“放心,不会有那一天的。”
简桃录完两个娱乐频道的采访,也在八点多敷着面膜,准时躺上了床。
景内一时嘈杂,四下唏嘘声渐起,简桃回身去看。
终于等到周六,她前往云州,进行微电影的拍摄。
两个文件和一个行程安排。
简桃:“谁啊?”
如此种种,身在其中时与他来回战斗,现在想起,竟也品出几分少年意趣来。
好像奇妙地回到高二那年,谢行川还没转学,她也没重新转回文科班,她每次回头,略高的马尾都会撞倒他的水杯,说过很多次他也不改,杯子不放在那儿喝不了水似的,害得她每次都要伸手扶稳。
云州影视城艺人很多,常年爆满,她一路进去发现很多熟面孔,挨个跟大家招手聊天。
“散步。”
或许能成为我拿到《玲珑》女主的重要跳板。
简桃回想了一会,记了起来,“高高瘦瘦,平头那个?”
谢行川扯了下拉链,旋即气定神闲道:
谢行川的脸在视线中聚焦时,她仍以为是幻觉,直到他身后的工作人员也依次下车,男人外面套一件长款的黑色棉服,双手插兜,敞开的拉链露出格纹衬衫,面前融着稀薄的冬日雾气。
想起他那时候到底也是少年,作恶多端,兴起时会把她两个书包带绑在一起,她每次放学都得解三分钟。
很快门被推开,谢行川还穿着品牌活动的西服,见她表情,顿了下,“你笑什么?”
“就高中同学,隔壁班的,你不记得了?”钟怡说,“有时候也跟我们一起出去玩,高二还跟你表过白呢。”
简桃有些奇怪地皱眉,片场的导演和他是故交,二人站在一旁聊了十来分钟,终于找到机会,简桃剧本掩面,低声同他附耳:“你来这里是——?”
谢行川没说话了,简桃看完ppt和剧本,觉得没什么大问题,挑了一些小细节反馈给梦姐,这才揭下面膜睡觉。
身后传来异动声响。
——很长一段时间里,爱对她而言,是无止境的负担。
有关这个人的细节,简桃记得倒不是特别清楚了,只记得他好像的确是和自己表过白,而那时她深陷被简伟诚pua的漩涡里,“爱”于她而言是讳莫如深的词汇,而对于朋友来讲,捅破那层窗户纸,无非就是疏远和恋人两种关系。
人活着果然需要朋友,她看着钟怡和江蒙,这么想。
简桃猜测:“可能对男演员来说,这个年纪就是很有魅力,可塑性很强吧。”
“我也记得,”钟怡扬手,“我问他八股取士的股是什么股,他说屁股,我他妈笑到被光头强罚站,进棺材也不会忘的。”
谢行川看向她,她还在意外地感慨:“现在男演员年龄都这么小了啊?”
捡个桃子:【敲定啦?】
虽然是支二十分钟的短电影,但她的重视程度并不低,和以前拍戏一样提前准备、背好台词,可发挥处还写了大段笔记。
像是刚开罐的新鲜雪碧被浇淋,一个个小气泡顺着在心脏上炸开,弥漫开刺啦刺啦的声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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