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未婚妻睡着了？”元策附在她耳边问。
真是纸上得来终觉浅，一躬行就发现她不行。
元策走上前去，掀被上榻，低头去看她。
姜稚衣镇静地点点头，等人走进浴房，再扛不住一脑袋栽进了绵软的被褥。
姜稚衣痒得含肩一缩，在这交颈缠绵里仿佛成了快要溺死的鱼。
疾风骤雨像要将参天的大树连根拔起，风刮得越来越猛，雨势也越来越大，却在临到毁天灭地的一瞬，一刹间全世界静止。
“也是，那长安城里家中富可敌国的、长相貌比潘安的、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的——多了去。”
姜稚衣继续点头。
“等天一亮，得有五个月抱不到，也没点舍不得。”
脸颊滚烫，掌心也滚烫，姜稚衣整个人像快热融了一般汗透衣衫，被喷薄在头顶心的喘息激得一阵阵颤栗，腾出的那只手攥着元策的衣襟细细发抖。
元策看了她一会儿，撑膝起身，俯身在她眉心落下一吻：“那我去收拾下，很快。”
胆儿这么小，玩儿得还挺大。
“反正婚契都在长安，指不定看上哪个新人还能悔婚。”
分明应当洗干净了，可总觉他的气息还残留在指根。
姜稚衣睁开眼来，转过身瞪他，张开手臂：“给你抱给你抱！”
姜稚衣飞快摇头：“……不、不洗了，就这么睡吧。”
元策笑着把人抱进怀里，低头揉了揉她的发顶：“好好在长安，等我来娶你。”
过了会儿，又想起什么，悄悄抬起手放到鼻端嗅了嗅。
明明他什么话也没讲，目光里却好像有万语千言被黏稠的丝线牵拉。
元策在无边的震颤里缓缓垂下眼，看见她因惊讶半张的唇瓣，低头吻了下去。
“玩完儿就丢。”元策平躺下来，轻轻啧了一声。
“我不是在？”
半刻钟后，姜稚衣坐在榻上，看元策披了件燕居服，单膝屈地在榻前，拿帕子擦拭过她洗净的手，将一根根手指慢慢擦干，一面擦，一面时不时抬眼盯她。
元策抬头看她：“出过汗不重新沐浴了？”
感觉到元策的吻细密落下，从她鬓角辗转至她耳垂，又游走上她脖颈。
姜稚衣闭着眼用力点了点头。
元策从浴房简单冲了个澡出来，看见姜稚衣侧躺在榻上，拿后脑勺对着浴房，看上去似乎已经睡着了。
元策擦干了她的手指，将她的手翻了个面，轻轻摩挲过她微微泛红的指腹，吻了吻她的指根。
“惊蛰不在，我洗不动了……”
那三言两语不是说得挺简单吗？没人告诉她这事这么累呀！
姜稚衣被他盯得心尖儿发颤，闪烁着目光避开视线，这一转开眼，却又看见榻下面盆里浑浊的水，瞳仁一震，再次闪躲开去。
一声似喟叹似闷哼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姜稚衣五指一顿，头晕目眩着抬起眼来。
元策垂眼看着她，喘着气喉结轻动：“……自己想玩的，就这点耐心？”
“今晚不抱着她未婚夫睡了？”
并不好闻的味道，却因为属于他，闻着非但不觉讨厌，心口还怦怦作响。
……她才几息没说话，这就已经到悔婚了。
姜稚衣如惊弓之鸟，倏地把手收了回来：“好、好了，你收拾自己去吧。”
姜稚衣蹬了瞪腿，拿被衾捂住了红透的脸。
却见她紧闭的眼下长睫颤巍巍，像受惊的蝴蝶扑动着翅膀。
“还没到时候吗……”姜稚衣带着哭腔的，细若蚊蚋的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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