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盼夏连梦都不安稳。
回家后同样如此,许颜还没有回来,许盼夏猜测妈妈大约是路上耽误了时间,毕竟隔着国家并不像隔着城市,就算是乘飞机也要看有没有航班、需要去哪里转机。没关系,她可以等妈妈回来,等妈妈一同来庆祝自己即将迈入大学阶段。
而在此之前,许盼夏和叶迦澜在瞒着所有人悄悄恋爱。吃饭时,桌下,许盼夏的脚悄悄亲密地去蹭哥哥的腿;一块儿去小花园里帮忙除草时,躲在蔷薇篱笆的后面,叶迦澜安静地亲吻她的唇;晚上借口补习英语和看电影的时候,外面叶光晨在和张妈讨论明天吃什么,仅隔一扇房门,许盼夏捂住嘴,叶迦澜跪在地板上,掀裙温柔含咬;最胆大的一次,许盼夏夜里脱了鞋子,光着脚溜进叶迦澜房间,两人想办法来做着能让对方开心的事情,相拥而眠,又在太阳升起前偷偷回到自己房间。
禁忌不能提的家中,他们的爱隐秘而迅猛地增长。两个人穿着同样配色的衣服,穿着同样T恤的鞋子,就连鞋子也是同品牌的男款和女款,没有人发觉这对兄妹的不对劲儿,只有他们知道无人时如何做尽疯狂事。
不过是错生的爱侣,幸运的兄妹。
这样的疯狂行为一直持续到成绩下来、填报志愿,叶迦澜的成绩自然不用说,不过夏夏的和他还是有一部分差距。叶光晨不干涉他们的志愿填报,只建议他们选择北京方向的学校。大学么,纵使最后留不下来,还是建议年轻人往大城市里体验体验,更何况那是首都。
学校里已经统一征订过一次志愿填报书——上面是全国院校和专业的详细代码和近三年录取的最后一人成绩和位次排名。只这一本不够,俩人手拉手去书店重新购买了更详细的、涵盖近五年的志愿填报参考。许盼夏不太懂这个,书房中,她就趴在桌子上吃洗干净的樱桃,叶迦澜仔细地看那些学校,分析专业优劣和今年可能录取的成绩区间,为此列了长长的清单。偶尔许盼夏坐来,喂给他樱桃吃,叶迦澜亦投桃报李,在书桌下,隐秘地揉到樱桃汁水透了薄棉。再填个樱桃去沾了汁,他一并含在口中细细尝。
几次都未做到最后一步,起初是装备受限,等叶迦澜终于量好尺寸网购来合适装备后,又舍不得夏夏真的吃苦,每每都被她眼泪和吃痛吸气所停下。他是个共情能力很差劲的人,但只要她一滴泪一个条件反射的推拒就能令叶迦澜心软成水。他并不介意不能做,也舍不得夏夏俯身来做他为她做的唇舌之事。在叶迦澜心中,他甚至完全不认为这是能影响爱的因素,既然她痛苦,那一辈子不动也一样,他不在乎。
只要夏夏开心舒服。
只要夏夏爱他,那做不做都不会影响叶迦澜对她的爱意。
他唯独无法忍受长期分离。
所以综合两人成绩,叶迦澜最终选择几乎只隔一条街的理工和外国语。他们两个人都能在这两个学校中找到心仪的专业,也不必忍受长时间的分离。
事情如叶迦澜所设想的那般发展。
唯一的变故,在录取通知书寄达的那天。
叶光晨对许盼夏说,要带她去见许颜。
是时候了。
“……是时候了。”
叶光晨叹息,看着许盼夏,“夏夏,该让你见见你妈妈了。”
两年后的酒店中,许盼夏做了一场长长的梦,她梦到自己兴高采烈地准备着和妈妈见面的衣服,珍惜地将准备给妈妈看的录取通知书放进包里,梦见两年前的叶光晨购了高铁票,梦见叶光晨斟酌着语言,缓慢地和她说,这些年,许颜其实一直都没有出国。
她一直都在杭州。
许盼夏慢慢睁开眼睛。
她还躺在杭州的酒店中,腰酸背痛,好像肌肉骨头都被捏碎了重塑,又像刚刚跑完一场长长的拉力赛。
她想到昨晚为了什么疯狂。
许盼夏沉默着,两条酸疼的胳膊支撑着自己坐起,问端着水进来的叶迦澜:“哥,现在几点了?”
叶迦澜说:“十点整。”
许盼夏低吟一声,她掀开被子,下床。
“刚好,”许盼夏说,“去吃饭吧。”
叶迦澜说:“再睡一会吧,不着急。”
“不了,等吃完了饭,”她垂着眼睛,“我要去墓园看看我妈妈。”
“她等我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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