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小镇并非民风淳朴。
没有监控的夜晚,处处都是见不得人的东西。
许盼夏没有再提要报警的事情,她全程参与其中,听他们讲打算的处理办法。
昨天晚上,叶迦澜已经打过他一次了,人有点骨折,连夜打了石膏,鼻青脸肿。
明超的妈妈倒是哭天喊地,她爸听许盼夏提到上周偷闻她衣服的事后,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那时候怎么不说?啊?你这小狐狸精,要不是——”
许盼夏拿了茶杯,狠狠地丢到叶明超的面前,砸了他的脸,热水和茶叶梗泼了人一身,叶明超被烫得一声哀嚎,喘着气。
“那时候我考虑到他是爷爷奶奶的孙子,是叶叔叔的侄子,也是叶迦澜的哥哥,”许盼夏说,“怎么?你觉得我处理得太轻?那我现在立刻报警怎么样?”
明超妈妈哭:“别,别,都是哥哥妹妹的……”
“他干出那事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我也是他妹妹?”许盼夏说,“说实话,这口气我咽不下,但我考虑到大家都是亲戚。”
她已经冷静下来。
叶光晨发话:“把棍子给夏夏,让她亲手打。”
明超爸爸尖叫:“明超都骨折了!现在又打,真打坏了怎么办……”
叶迦澜拿起手机,他沉沉看着明超爸爸:“我很希望走法律途径。既然不想私,那就公了。”
他们不想公。
就算难取证,也不能公……
许盼夏拎起棍子,狠狠地打了叶明超十五下,胳膊,腿,肚子,她用了所有的力气,没有人阻拦,只能叶明超哀嚎,还有他父母的呜咽声。第十六下时,许盼夏抽了他的脸,抽得他不停咳。
许盼夏丢了棍子,她说:“就这样吧。”
看着地上如蛆虫痛到扭动的人,许盼夏忽然觉得也没什么意思。
叶光晨也站起来,他和爷爷奶奶商量,打算将许盼夏和叶迦澜送回家,暂时不要在这里了,回去好好休息……
但那天晚上,叶迦澜拿着一把刀,翻墙进了叶明超爷爷家。
他捅了叶明超两刀,又贴心地替他打了119电话。
让叶明超说是自己想不开捅的,不然——
“下午我录了视频,”叶迦澜黑漆漆的眼睛看着叶明超,“关于夏夏的事,你敢多说一个字,我就将视频发送到你们学校贴吧里,看看你那个大学,是不是还愿意要你这种学生。”
……
都过去了。
事情的后续——叶明超入学一月后,被辅导员叫去谈话。
学校下达了处分,劝他退学。
他改了名字,搬了家,之后几年,再没有回过老家一次。
许盼夏也没有再回那个地方过年。
她还是有一些微妙的心理阴影,直到今年冬天,才彻底散去,也同过去“和解”。
她知自己无错,也不后悔那时候的决定。
爷爷奶奶、叶家的人都对她心怀愧疚。
多多少少也有些帮助。
唯独有一点。
叶迦澜还是她哥,现在也只能是她哥。
如今的叶迦澜再不是那个夜晚拎着棍子冲出去的少年,他戴干净的细金属框眼镜,穿着味道清新的白衬衫,同许盼夏一块儿吃过晚餐,和她一起看电影。
北京早就禁止燃放烟花,果然连年味儿也不如家乡小镇上足。电子鞭炮这种东西也会被投诉扰民,这楼上的住户多半又是北漂族,早就回家团圆,如今还留下的寥寥无几。在安静的氛围中,只有两个不是兄妹的“兄妹”坐在沙发上安静地看着电影。
他们离得很近,近到好像下一刻就能贴在一起。
但谁都没有伸出触碰对方的手。
屏幕上播放着《烈火情人》。
一个即将要做参议员的男人爱上儿子的女友。
这是一段禁忌的、不允许的、双双出轨的恋情。
他们都知道违背世俗的代价,仍坠入如烈火焚身般的爱。
许盼夏和叶迦澜也知道。
许盼夏看电影看得有些困倦了,她侧脸,看到叶迦澜正在专注看她。
他的镜片上反射出电影的光芒,浅浅淡淡地浮动着。
许盼夏摸脸:“你在看什么?”
叶迦澜轻声,跟随着屏幕上的台词。
他说:“I can\'t see past you.”
——But。
——I think you\'ve never seen much at 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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