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盼夏说:“我觉得也是。”
经过了无话不谈,也经过争吵拉扯誓老死不相往来的撕裂,如今一年半过去,时间把许盼夏的心气磨了不少。她尝试着让自己去心平气和地面对叶迦澜,也尝试让自己放下。
更何况,叶迦澜不也有绯闻……或者确切的“女友”了么?
挡箭牌也好,还是室友们起哄们放出的烟雾弹也好。她和叶迦澜本身就没什么可能了,更何况大家眼中,他们都是“兄妹”。
他们两人都没错,可惜当时,年少气盛。
但还是相顾两无言。
难怪人常说,爱过的人做不成朋友。
他们俩这状况更痛苦,不仅做不成朋友,还得继续做“兄妹”,做“亲人”,家人。低头不见抬头见,长年累月地见面。
许盼夏都不敢想以后。
怎么想?想叶迦澜挽着一个女人的手,笑吟吟地介绍,这是你嫂子?XX,这是我妹妹,哦,也是我……
不敢想。
不能想。
许盼夏晾完衣服,回到房间,继续戴耳机精听,ted和VOA穿插着来,偶尔听累了,发呆,盯着桌上的日历,抬手,又撕下一张。
日历再撕六张,第二个周末时,临近过年,许盼夏终于累病了,在工位上发烧到差点晕倒,被来找她一块儿下班的卫长空发现,紧急送她去医院。
卫长空踌躇了很久,才给叶迦澜打电话,毕竟是她哥呢,虽然这个哥看起来有点过分的妹控……
好歹也是哥。
许盼夏很快挂了水,坐在座椅上,昏昏沉沉地接受着输液。卫长空是锦衣玉食里长大的小公子,不差钱,他有点接受不了这样拥挤的医疗环境,想着要不要花点钱看看能不能搞个住院单间,又担心许盼夏倔强的性格不承他的情……
犹豫着,叶迦澜打来电话。
他到了。
他拎着另外一个纸袋过来,阔步走入,鼻尖上冒着一点汗,衬着鼻梁上和许盼夏那别无二致的小红痣。卫长空迎上来,一五一十地回答了叶迦澜的问题,叶迦澜没心思和他多谈,聊了没几句,又去找医生,最后找到一个空床位,让烧迷糊的许盼夏过去躺着输液。
独生子卫长空第一次感受到“哥”是什么样子的。
许盼夏转移床位后,叶迦澜又去接热水,扶着许盼夏,用自带的杯子小心翼翼地喂她喝水,用纸巾给她擦汗……一番折腾下来,等许盼夏睡着,他才抬手,给自己擦了擦汗,又顺手拿起桌子上开盖的杯子,在卫长空震惊的视线中,仰脸,平静地将杯中水饮下。
卫长空指着他:“你你你……你怎么能用夏夏的杯子喝水???”
他吃惊地看病床上的许盼夏,又看叶迦澜。
两人有一双相仿的桃花眼,鼻梁上都有宛若模子刻出的一粒小红痣。
叶迦澜没理会卫长空的震惊,他喝光杯中水,将杯子放回桌上。
卫长空:“……喂,叶哥,就算你和夏夏是兄妹,都这么大了,也得避嫌吧?”
从卫长空的视角,只能看到叶迦澜摘下因为出汗而蒙了雾气的眼镜。叶迦澜抽纸巾擦着镜片,垂眼的时候,睫毛浓长,这个侧颜看去,眼睛更像许盼夏了,不过没有许盼夏那么有活力、灿烂。
他看人时总像隔着一层。
叶迦澜说:“我看着她长大,避什么嫌?”
说到这里,他不疾不徐地将擦干净的眼镜戴上:“别说一个杯子,我和她共用的东西还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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