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欢天喜地地喊了一声,捏着水瓶,跌跌撞撞地跑下台阶,步伐快得令人捏了把汗,忧心她会不小心跌倒,摔破那双不安分的腿。
幸而没有,她开开心心地捧着水瓶跑到写有另一个学校校名的篮球队中,挥舞着手臂,叫着那人名字:“卫长空,这边……你刚才打得真不错……”
叶迦澜收回视线,旁边队友大口大口喝着水,朝他笑:“哟,看你妹妹胳膊肘往外拐,当哥哥的心痛了?哇凉哇凉滴?”
叶迦澜敛眉,扯着唇角,不急不恼的一个微笑:“那倒没有。”
同他打交道的人,都知道叶迦澜脾气好。
不仅脾气好,他学习成绩也高。一般来说,上了大学后的学生,基本划分三派,一种是严格律己力争第一,一种是六十分及格万岁能过就行,还有一种就是不想那么努力但也不摆烂,就中间这么荡着。
叶迦澜属于前者。
他去年就拿下专业第一,学习之外也乐于参加学校各项活动,品学兼优用在他身上一点儿也不过分。
更可气的是他还爱情学习两丰收——
队友看着叶迦澜手腕上的黑色头绳,普通的橡皮圈,黑色的,松松的,才能这样戴在手上。一年了,几乎没见他摘下过。倒是他舍友提起过,说每周晴朗的时候,都会看到叶迦澜将这么一个头绳取下来细细清洗,晾晒干后再戴上——哦,阴雨天气,他会选择用吹风机吹干。
足以见他和女友爱意之深。
在如今这个大家都用电子设备实时聊天的年代,叶迦澜甚至还保持着和女友通信的习惯。
队友艳羡地摇摇头,叹口气。
哎呀呀,真是人各有命。
晚餐活动最终还是定了烧烤店,离学校不算远,因物美价廉,周围几个大学的学生都喜爱光顾。下午打了那么久的球,又好好休息了一阵,等到晚上八点钟才陆陆续续聚齐,叶迦澜穿着一白色T恤、灰色牛仔裤,手腕上仍旧套着那个黑色橡皮发圈。
花生毛豆拼盘刚上桌,队友苏安一声咦,用胳膊肘捅捅叶迦澜:“哎,叶神,看,你妹!”
这可不是什么玩笑话。
叶迦澜侧脸,又看到了晴天小蘑菇——不,现在不是小蘑菇了,马尾还是那个马尾,换了条裙子,扎眼的白,白得像雪,灰色运动鞋,身旁跟着卫长空。
苏安先站起来,热情挥手:“哎呀呀,夏夏妹妹!来这儿!这边!!!你哥在这儿呢!”
叶迦澜看到她身体抖了一下,有点迷茫有点惊慌地望过来,视线和叶迦澜相触,她有些不自然地别过去。半晌,又飘过来。
四目相对,避无可避。
叶迦澜看着她慢吞吞地一步一步挪近,移过那些烧烤桌。空气中漂浮着五花肉油脂滋滋冒香的味道,略微呛但不招人烦的炭火味,还有啤酒、麻小、孜然酱料……
吵吵嚷嚷,欢声笑语,许盼夏磨磨蹭蹭靠近。
她绷紧了脸,没有一点笑,能从许多叛逆期少女脸上寻找到的那种神情。
她连一声“哥”也不出口,紧闭嘴巴。
叶迦澜没有站起来,他仍旧坐在凳子上,看着她。
他露出兄长的笑容,问:“什么时候交了男友,怎么也不和哥哥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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