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
樱井小暮道:“很强,但是从来没有见过的生面孔。”
这句话的意思是对方并非蛇歧八家的强者,因为那些人樱井小暮都见过。
风间琉璃点点头。
她想了想,又说:“那人和我说,「看来风间琉璃很听话,没有把我的事情告诉你……不过也对,你如果知道我的身份,那现在恐怕已经是个死人了」,他是这么说的。”
风间琉璃一瞬间从角色中抽离出来。
他大概猜到对方的身份了,低眉沉思片刻:“王将最近有给你什么指令吗?”
樱井小暮道:“他征调了三分之二的鬼聚集在东京,目的不明。”
风间琉璃点点头:“你带他上来吧。”
“是。”
樱井小暮对于风间琉璃的决断从来不会有任何怀疑。
——与此同时——
日本海的海面上阴沉沉的,月光半点也无,颇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船上的众人都已经换上了防水的作战服。
作战服表面是极薄极细的金属网膜,这种东西形成的静电屏障能帮他们抵御胚胎的精神冲击。
芬格尔问道:“那咱们怎么下去?几位大哥别告诉我要硬潜!8000米的深度都快赶上马里亚纳海沟了,那里的压力能把咱们压成肉饼,当里脊丢进手抓饼里都不过分。”
“确实,”楚子航点点头,“8000米的深度已经算是地球上的极限地区之一,据我所知,在人类历史上,只有一种载人潜水器可以下潜到那种深度。”
“1960年的‘迪里雅斯特’号深潜器,它下潜的深度达到10916米,当时距离马里亚纳海沟的底部只有5米,那是人类历史上最接近地核的一次。”恺撒接过楚子航的话。
“它领先人类技术至少半个世纪,直到现在,再也没有能够超越它的深潜器,目前人类能够制造的最尖端的潜水器也只有6000米级别的载人潜水设备,只能到达‘的里雅斯特'号极限一半左右。”
凯撒拍拍手,随着他的掌声,高处传来了隆隆的电机声。
摩尼亚赫号上新装的巨型吊车把一个蒙着黑色防尘布的巨大物体缓缓降落到恺撒面前。
恺撒猛地扯掉防尘布,一艘大约15米长的异型潜艇暴露出来,漆成白色,中间留了个巨大的红点,好像一面国旗!
“女士们,先生们!”恺撒的声音宏亮又自豪,“你们所见的,就是人类深海探险史上的传奇——的里雅斯特号!”
戏剧性的变化让芬格尔和楚子航不由对视一眼,来之前恺撒并没有提及这件事。
芬格尔上去拍了拍潜艇的艇身,声音沉闷,里面不似空舱:“就这长得跟法棍似的玩意……能下到海底?”
“准确的说,只有它能做到!”
恺撒双手环抱,眉飞色舞:“就是用这架深潜器,人类达成了那次奇迹般的海底探险!这不是仿照品,而是原型机!传奇英雄皮卡德父子坐着它创造了至今无法打破的载人潜水记录,领先了人类技术半个世纪之久!”
“老大你说的这么诱惑,好像准备把这破铜烂铁卖给我们……”芬格尔挠头,“你从哪弄来这破玩意的?”
恺撒脸有点黑:“是加图索家的藏品,1960年完成深潜之后这东西就没用了,加图索家族就买了下来。”
“原来是有人把他当破烂卖给了你们家。”芬格尔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什么破烂?”恺撒皱眉,“是人类科技史上的杰作!跟阿波罗号的登月舱一样珍贵!”
“难道不是在华盛顿海军博物馆么?”楚子航说,“资料上是这么说的。”
“海军博物馆里的是复制品!这件才是正品!”恺撒指着艇上显而易见的裂口,“看这里,这个裂口就像是皮卡德父子上浮时撞击海嶕留下的,就是这个裂口几乎要了他们的命。这个是无法造假的!”
芬格尔刚刚想说老大你这口气搞得跟鉴宝栏目似的,忽然就想起一要命的事来,眼角抽搐起来:“喂……老大,你不是说要我们做着这伤痕累累的破玩意沉到海底去吧?”
“装备部维修过。”恺撒说。
“有一说一,更不敢坐了好不好!”芬格尔大声说,“这玩意按年头算比我爹还老!你年轻时能双掌开碑可并不代表你老来不会腰间盘突出啊老大!这东西在过去六十年里有人负责保养它么?”
“当然!它一直放在加图索家出资的潜水博物馆里,每年都有专人负责养护。”恺撒说的很笃定。
“怎么养护?”
恺撒犹豫了一下:“主要是改涂装,比如天朝和意大利建交那年我们把它漆成了红色……”
“红旗?”
恺撒点头,“然后毕加索去世那年,我们请GUCCI的设计师在上面起了毕加索的经作品‘亚威农少女’。”
“再然后呢?”
“2006年麦当娜全球巡演的时候我们把她的标志漆了上去。”
“麦当娜的标志?”
“就是她外穿的……”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源稚生打断道。
他原本以外这艘船上最不靠谱的是那个留级八年的流浪汉,讲道理,当年源稚生去卡塞尔当进修生的时候这货就是源稚生的学长了,没想到现在还是。
这已经够不靠谱了,没想到还有更不靠谱的,关键是这人还是凯撒。
源稚生看了一眼边上一脸冷酷的楚子航,想着还好没有全军覆没的时候,一旁的夏弥拉住了楚子航的手。
源稚生:……上帝你丫能不能给我一个正常人!?
源稚生感觉到了绝望,他总觉得再和这群家伙聊下去那这任务也别做了,于是赶紧掏出手机拨通了越洋电话:“报告施耐德教授,摩尼亚赫号已经抵达日本海,深潜准备完毕,等待总部命令。”
电话那头一直沉默着,好像根本没有人在接听。
连源稚生都觉得是否连线故障而要挂线重播的时候,可怕的呼吸声从听筒产出。
无论你跟那个人多么熟悉,骤然听到这呼吸声都会毛骨悚然,会不由自主的想象他的肺像是一具破烂的风箱被强行拉开,谁也不知道这些年来那千疮百孔的肺怎么支撑电话那头那人的生命的。
执行部最高负责人施耐德教授,没有任何人能模仿他的呼吸,新生暗地里称他的呼吸声“就像听见一具干枯的尸体复苏。”
“再等一等,我抽一根烟。”施耐德教授说。
源稚生:……我终于知道这一船神经病是怎么来的了。
卡塞尔现在的教学内容都这么抽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