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玄茗听此一问,有些愣住。
「天客居出了乱子,正合将军的意吧?」
听得清卿这样问,玄茗不禁愣愣盯住了清卿的脸,却一个字也不回答。见沈将军不做声,清卿便摇着头,无奈一笑:「将军,此事并非把清卿藏在此处这么简单。」
说罢,清卿头也不回地跟着那三人走了。只留下沈玄茗仍在原地,盯着清卿走开的背影。玄茗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只觉得清卿离开的样子,和当年孔岳川被带回西湖时一模一样。
沈玄茗不知道的是,那户张家人和其他被灭了口的人不一样——
清卿出剑之前,听到了箬先生要杀他们的理由。
明明将军府的头顶上还是艳阳高照,另一边瑶光殿中,偏偏阴雨连绵。几个年轻的侍卫见掌门呆在殿中,半天都没有出来喘口气的意思,便不禁窃窃私语道:
「你说西湖这天儿是怎么了?明明大太阳多得很,偏就不往咱瑶光殿这边照。」
「可真是。一到当值,浑身上下都能淋得湿透!一回去还得里里外外洗个干净——天下哪里有这般苦差事?」
「哎,你说。」其中一人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道,「前几天听那些个会看天象的家伙说,咱老祖宗的七星殿可灵了!不管有什么做了亏心事的,来到殿里面,迟早都能被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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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意思?」
「嗨!这你就不懂了吧。」那人一听同伴来了兴致,讲得更起劲了,「这几天偏就瑶光殿这一片下雨,说明什么?说明老天不高兴!老天为什么不高兴?还不是瑶光殿里面的主子不开心,惹得老天爷都帮着下雨咧!」
「这样啊……」另一个侍卫点头思索片刻,「那这和七星殿特别灵有什么关系?」
见自己解释了这么多,同伴还不明白,这年轻小侍卫不禁皱着眉头道:「笨死了!你说说,这七星殿可是除恶人坏人奸人的地方——现在殿里面的主子不高兴了,说明什么?」
「啊!」另一人有些激动地叫出声,「说明咱这附近有大恶人咧!」
这一声叫唤的动静未免大了些,惹得几个过路的佣人侍女都忍不住侧目而视。那年轻人赶忙捂住自己的嘴,又弯下了身子,悄悄地道:
「那你说,这恶人是谁?」
「要我说,那定然是……」这人话说到一半,也赶忙弯下了腰,「快看!那不就来了?」
而此时,殿外那两个毛孩子侍卫有一件事猜得是对的——如今西湖的温黎温掌门,正面对着一大桌子的上书头疼不已。这种头疼很快就变成了烦躁,温黎不受控制地拿起茶杯,一把就掷了出去:
「岂有此理!」
殿中铺着软和的绒毯,那杯子落在地上,并未碎裂,只是在原地骨碌碌地打了几个转。一人走上前来,袅袅婷婷拾起茶杯,重新将杯盖扣好,放回桌面的盏托上。这人轻巧一笑:「掌门切不可这时候生闷气。若是有谁惹了掌门,大可传来一问就是,怎有气坏了掌门身子的道理?」
温黎一抬头,果真是李之烟清秀的眉目垂在自己身前。
之烟比之雨小着几岁,同为郎中的一子一女。与李之雨三粗的模样不同,之烟少了几分寻常男儿的英气,却多着那一言无法道尽的妩媚。此刻走上前,纤细的腰肢一摇一摆,当真成了书中所说的「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
这般天然风韵,是世间许多女子求也求不来的。
自之雨留在了东山,便一直是这个年幼的弟弟相伴掌门左右。温黎总觉得李之烟的确有几分与之雨神似的地方,可说起话做起事来,仍然判若两人。
如今见掌门心情不悦,之烟便轻声细语地来到温黎身边,低声道:
「掌门在看什么?」
「没什么,不过是各位将军的上书,快要把黎自己都埋进里面去了。」
「那掌门要是看得累了,在下陪掌门外出散散心?」
「罢了。」温黎不耐烦地一挥手,「外面下着雨,出去又是沾湿了衣裳。」
见温掌门这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始终一个人坐在满桌的蝇头小字间烦心,李之烟的确一下子犯了难。掌门不开口,自己万般不敢去问那些上书中的内容。只是掌门这样烦心下去,终究不是办法。
如果此刻是姐姐在旁,会有什么办法呢?正思索间,温黎突然开了口:
「之烟,若是你身边有人束缚着你,今天说你这个不是,明天又管着那个不行,你怎么办?」
李之烟莞尔一笑:「若换做是在下,之烟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也不让别人管着我。」似乎突然想起来什么,之烟赶忙接着道:「姐姐说了,与其顺从着别人活一辈子,还不如轰轰烈烈,顺着自己的想法才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