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刀。」
第九刀?
这如何会是第九刀!几个退下场去的汉子你望望我,我瞧瞧你,实在是抓破了头皮,也想不出其中深意。不知这青衣女究竟数着什么,只见白玉箫又顺势被收回腰间,清卿口中伴着左闪右躲的去势念念有词:「第十刀,第十一刀,第十二刀……」
就在第十二刀的话音落下时刻,一影紫光闪过空中,只见清卿一式「高峰坠石」点在又一把弯刀上,那刀应声而断,利落已极。
一柄又一柄长刀接连折断,场下的男女老少尽皆屏住了呼吸。人人目不转睛地向场中看去,纵是孩子的鼻涕流进嘴里,男人的酒碗举在半空也没人理睬。
罩在黑色大袍里的梦儿只见方才的青衣姐姐在一群汉子的包围之中左突右撞,一把木箫抽了收回,收回又抽出,不知何意,便转头向着师父问道:
「这个姐姐干嘛不一直把她的箫拿在手里,还要一会儿拿出来,一会儿收回去?」
老巫师把小巫师抱进怀里,在他耳边道一声:「你仔细数数——一,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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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声一落,空中「叮」地激烈一响,余音悠悠荡荡传出几里之外。果真是清卿木箫出了手,转眼间又结果了一柄长刀。顺着师父的数法,小巫师也掰着指头,悄声数道:「一,二……三!」
只是这次这声「三」落下时,清卿一式「劲弩筋节」,使出那横折钩一笔,将场上剩余的杂乱光影一袭带过,扫了个干干净净。只见清卿眯着眼,微微一笑,口中道:
「三十刀。」
一时间,沙尘卷起,漫天的狂风在深夜寂静中刮过,将散落一地的刀柄、精钢、铁片裹挟得无形无踪。只剩十来个大汉躺在地上,各自捂住酸麻的肩膀或手臂。
汉子们出招之前,尽皆早都看出,清卿手里的木棍子是个难得的宝物。这般无坚不摧的功力,加之隐藏东山就不见世的罕见术法,刀身劈去时,无不是攒足了全身的内劲,只在此一刀上。谁料那些攒着蛮功的猛力招数,终究抵不过笔阵功法在加上白玉箫的威力。
不过箫头轻轻一点,就在刀身尽数化为碎片之刻,那些使尽了全身的力量,都原样向着汉子们自身被还了回去。
望向场中,腕骨扭折,胳膊脱了臼的不胜其数。场中只剩清卿一人,依旧青衣带箫而立。
那些比试之外围观的众人终于慌了神——各自揣摩着自己功夫,只怕这十个汉子所不能敌的,自己也绝不是对手。若是这般势不可挡的术法在人群中横扫过来,这些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哪里还有命在?
塔明王的眉毛似乎轻微动了动,只听「嗡」一声,坚实的脚步踏着大帐前的滚滚流沙走来。那脚步声听来并不甚沉重,却如高山摇动而坚实矗立,隐约间,带着不少风雨欲来之感。
清卿回过头,塔明王黑而粗的两道峰眉之下,两道幽深的寒光正射在自己眉心。
不经意间,方才打斗一番的热血渐渐消退,清卿这才涌出一后背的冷汗来。眼见塔明王步步逼近自己身前,清卿手心攥紧了箫,才逼着自己没有后退半步。
塔明王举起刀柄,让那未出鞘的刀尖抵在清卿下巴上:「好难得的本事。」
清卿一动不动,并不答话。
「你来要什么?」塔明王盯紧了的双眸丝毫未动,那股属于北漠大汉的热气混着酒气,一齐喷在清卿脸上,「或者说,你们立榕山,想来要什么?」
抬着头,清卿同样盯住塔明王圆睁的双眼:「不是立榕山要什么,不过是晚辈看得一时兴起,来比划两招罢了。」听他这话,塔明王先是冷哼一声,随即哈哈大笑,向着众人道:「这么说,你什么也不要?」
清卿指着那些镣铐满身,还在埋头撕扯最后几块残渣肉屑的奴隶:「方才你们说了,闪过三刀就能换一条性命,是不是?」
塔明王斜眼冷笑着,点点头。
「那我刚才闪过了三十刀。这些人,我全都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