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围,顷刻将清卿包围在中央。
清卿一定神,瞅准了最绣花枕头的软柿子,对着南嘉攸直接木箫出手,一阵猛打。既然南公子和其父掌门经历如此相似,那么——
夺命的命门定也在同一处。
不多时,清卿逮住破绽,木箫拉起「吴带当风」的架势,向嘉攸后背点去。
即墨大惊,自己在玄潭边上将南掌门殒命的过程看了个一清二楚,眼看着父子二人只怕会重蹈覆辙,连忙收袖回身来救。
清卿心下暗暗苦笑,自己未曾跟随子画师姑习术,那「吴带当风」不过是装装样子。
趁着他二人焦急闪避时,清卿一副「千里阵云」横扫开来,熟悉的木箫笔阵重新发挥出千百倍的威力。即墨嘉攸二人不敌,不得已暂且退到一边。
如今再望,场上还剩箬先生的八名弟子,以及西湖侍卫李之雨。
清卿挺箫上前,不成想,第一个迎面而来的身影竟是天客弟子——安歌。
一箫封喉处,清卿见着安少侠面容柔弱,想起蕊心塔上二人也算不得有深仇大恨,不由得手腕软下来,箫身一偏,划散了安歌盘起的发髻。
一头花辫子散下来,二人顷刻不约而同住了手。
安歌身后,景明双眼蒙上了阴霾,手中长剑果决「刷」地出鞘,绕过安歌的身影而向清卿来袭。清卿用力提了提箫,却觉着这木头棍子有千斤不止,怎么也挥不开。
心下叹口气,擦身绕过景少侠,提起向身后众人冲去。
若从八音会开始算起,几个时常跟在箬冬身边的年轻弟子都与清卿打过照面。清卿每持箫前击一人,都能想起些打个照面的记忆。
一圈转下来,一人未伤,反倒自己气喘吁吁,耗了不少气力。
如今,只有之雨姑娘的身影立在人群尽头。
一看便是先上未愈,不过凌空跃了几步,之雨便已憋红了脸,睁大了眼睛活像头小牛。清卿几下木箫扫过去,都浅浅避开其要害。之雨却仍是抵挡不住,动作缓慢吃力,左支右绌而不敌。
清卿一直等着,想要女侠自己停手退下。只要李姑娘稍一认输,清卿登时便可停手收招。
然而之雨却生生咬住牙,拼死半步不退,像是今日非与清卿拼个你死我活。无奈,时间一长,清卿手下招式也不由得重新凌厉起来。
温黎在一旁拉着妹妹,李姑娘半句话都不说,就一个箭步冲进了场。此刻却破绽百出,明显不敌。这样下去,能不能守着性命都是个未知数。
温黎渐渐松开晴妹妹的手。
之雨陷入苦战,自己不可能袖手旁观。只是自己手无缚鸡之力,连把短剑也拎不起来。四下寻望,一抹银光闪入眼帘:一支通体银泽的箭矢落在地上,多半是安将军离开时,思绪烦乱遗落此处。
走上前掂量掂量,长度和粗细都正衬手。
从怀里掏出个小药瓶,将满满的碧汀散都洒在箭簇。于是,银箭负背,见无人注意到自己,便悄悄走近之雨身旁。
清卿与之雨正胶着得如火如荼,每每想到自己伤了李郎中,清卿便对比自己高出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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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的女侠下不去手。终究想出个折中的法子,低腰探身,让木箫向女侠小腿和脚腕处扫过。气力虚软的之雨自然敌不住这猛击,「啊」地后退几步,踉跄着快要后倒而摔——
一道银光闪过,温黎带着满眼的仇怨,横冲到清卿眼前。
挺箭一瞬,黎公子想起自己幼时被一群婢女欺负,之雨立刻赶来的故事。
妹妹出生时,自己没了娘亲。娘亲留下唯一的记忆,便是自己这副眉清目秀的长相。以至于自己体弱多病地孤零零长起来,总有多嘴的家伙笑道,是个没了娘的秧子姑娘。
父亲日理万机,除了嘱咐按时吃药,无闲暇过问自己。
那时日日夜夜陪在身边的,便是南林郎中送来的侍卫女儿——之雨。之雨的模三粗,或许只有这样,才能更好地保护宓羽湖唯一的公子。
温黎渐渐松开握箭的手。
清卿一惊,自己提箫而落,眼看便要收不住了!
温家公子双手正紧握一银头箭簇,尖头朝着清卿自己,正对心口便要捅上。清卿箫身高举,不经意门户大开,将要害毫无躲闪地暴露干净。
温黎年纪轻轻,又没什么功力,那箭来势甚慢,根本挡不住清卿的攻招。只是眨眼一瞬,清卿忽地看见那银光箭羽——
肩膀猛地一痛。
温掌门一炷香前方倒在手中木弦剑之下,温黎眼中的火焰,与自己当年离开无名谷一模一样。摇光殿前的恩怨和仇恨,如今正巧换了个位置。
银箭闪过眼前,清卿心中一念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