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狱大陆,宣州,淮城。
玄剑宗,杂役院。
院外歪七扭八的木制栏杆四周杂草丛生,中间的小木门遭风雨侵蚀多年,已是摇摇欲坠,院内坐落着数间茅草屋。
茅草屋内不断进进出出着数名身穿布衣草鞋,灰头土脸的杂役弟子,或是背着一捆柴,或是挑着一担水,皆是勤勤恳恳地在干活。
院落外,一名约莫十八九岁的白裙少女,一肩背着鼓鼓的灰色布袋,另一肩搀扶着一名与她年若相仿的素服少年,正缓缓向杂役院大门走来。
少年嘴唇煞白,面无血色,额头上稀稀疏疏布着几滴冷汗,身后背着一把铁剑,一手搭在少女肩上,一手捂着小腹处,在少女的搀扶下艰难地迈出一个又一个有气无力的步伐。
少女本就柔弱的身姿,在布袋和少年手臂的压力下,显得有些不堪重负,已是香汗淋漓,额头和两侧白嫩的脸颊沾着许多被汗水浸湿的秀发,黛眉微蹙,但依旧咬牙坚持。
饶是如此狼狈,亦难掩少女绝美的面庞精致得有如被名家大手刻意雕琢过一般,叫人很难相信世间竟有人的容颜能生得如此这般恰到好处,多一分妖艳,少一分平淡。
「那不是少宗...」两名杂役弟子望向缓缓而来的两人,其中一人刚开口便咽了回去,似是想起了什么,又继续道:「那不是苏煜和苏沫两兄妹吗?」
「是啊,听说苏煜昨天刚被褫夺少宗主之位,今天就被贬为杂役弟子,搬来咱们杂役院了。」
「到底是因为什么搞成这样啊,苏煜原先可是宗门内最耀眼的天骄,备受宗门高层看重,如今不过一夜间,便落得这幅田地!」
其中一人环顾了下四周,然后凑到另一人耳旁低声道:「听说是在外为宗门争夺资源时被敌人毁了丹田,废了修为,变成了废人,宗门决定让陈阳师兄接替他出任少宗主!」
「就算是那样也不该被贬为杂役弟子,说不通!」
「谁知道呢,其中原因也只有宗主和长老们才清楚吧,但肯定是犯下了什么弥天大罪!」
见苏煜和苏沫二人已经走近,两名杂役弟子不再碎言,装作没看见二人,自顾自的继续干起手头上的活儿来。
苏沫搀扶着苏煜走近杂役院内,来到方才称苏煜犯下大罪的那名杂役弟子身前,细声问道:「这位小兄弟,我和哥哥今天来杂役院报到,想问问我俩的落脚之处在哪儿?」
杂役弟子放下手中洗到一半的道袍,转身望向苏煜和苏沫,仿佛是看着一对阶下囚,鄙夷道:「这儿的环境你们也看到了,人多房少,几间茅草屋已经住满人了。」
接着,他又指向坐落在杂役院西北角的一处小茅草房道:「那边还有一间堆放杂草的小屋,你们先将就着住下吧!」
闻言,苏沫继续搀扶着苏煜,向杂草房处走去。
另一名杂役弟子低声道:「好歹他们也曾是司马天长老亲传弟子,你怎么敢这么跟他们说话!」
「怕什么,他们现在不过跟咱们一样是杂役弟子罢了,还是戴罪之身,是虎只能卧着,是龙也只能盘着!」
指路的那名杂役弟子语气中满是不屑。
......
玄剑宗内门。
一处院落正厅内。
一名面容俊俏,锦衣华服,气度不凡的青年男子端坐在精致的木椅上,俨然一副贵公子哥的气派。
正是玄剑宗三大太上长老中排名第二的陈云海之亲孙陈阳。
陈阳身旁,站着一名与他年纪相仿,矮矮胖胖的男子,名为萧选,是玄剑宗长老萧凡的孙子。
二人身处的这座正厅内装饰典雅,一尘不染,尽显雍容华贵之色,叫人无法想象与那破破烂烂的杂役院同属一处宗门内。
「少宗主,昨日长老会发出褫夺苏煜少宗主之位的决议后,那苏煜竟傻乎乎的跑到长老会伸冤!」
萧选身姿唯唯诺诺,一脸邪笑向陈阳道:「我爷爷下令让人把他扔了出去,还治了他一道扰乱宗门秩序之罪,将他兄妹二人贬为了杂役弟子。」
闻言,陈阳冷笑道:「我早知道这苏煜天真,干出这等蠢事倒也不出奇,留他一命的决定果然没错,昔日他受尽万众瞩目,往后我要他出尽千般洋相!」
陈阳收起冷笑,目光变得深邃,眼底似是有种君临天下之色,话锋一转道:「如今苏煜已不足为惧,待我在宗门大典上拿到奖赏给少宗主的培元丹后,我将闭关一月。」
「我出关后,整个宣州年轻一代将不再有人是我的对手!」
萧选深深一礼道:「少宗主天骄之姿,必将称霸宣州,届时只怕那中胜神州都要主动向少宗主伸出橄榄枝!」
陈阳仰头大笑几声,显然很是满意萧选的恭维。
萧选见状,觉得时机成熟,向陈阳低声道:「少宗主,我与苏煜那妹妹之事,您看...?」
「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陈阳依旧沉浸在对未来的美好期许中,对萧选所言之事并不太在意。
「谢少宗主,那我便先退下了!」